用中饭的时候,家里的女眷在老夫人那边摆了一桌。“朱小姐,尝尝这羊肉,是北边带过来的,和咱们京里的不一样。”
沈氏说着,就给朱雀夹了几块羊腿肉。朱雀落落大方地吃了,并不假模假样的推辞。几人对朱雀的印象愈发好了。苏墨月也心疼朱雀想家,一直让她拿这当家,别客气。沈时数这两天只觉得日子难熬,整日提心吊胆地盯着朱雀。有几次老夫人都隐约察觉到了这个孙子的不寻常,心想难道老六喜欢上这位朱小姐了?可朱小姐虽好,她还是希望老六能和苏墨月在一起。老夫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开始在心里纠结了。大年初三那天,苏墨月照例要去景王府别院施针。不好带着朱雀,就推说有事出门一趟,让朱雀在府上等她。因是新年,街道上冷冷清清的。莫言亲自驾车来接她,因路上人不多,马车跑得飞快。还没到地方,马车就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是莫言的喊声,“你没事吧?”
苏墨月掀开车帘,就看见莫言在马车前面扶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她连忙下车去查看,还好那孩子只是腿上有点淤青。“大牛,你怎么了?你们怎么我娃了?”
一个中年妇人连哭带喊地跑了过来。苏墨月见状从身上掏出了药酒,又拿了十两银子递给那位妇人。“大嫂,我们不是有意的,对不住了。这个药酒你回去给孩子揉一揉,这银子拿着给孩子买点吃食。”
那妇人看看孩子,再看看银子,没多说什么,接过就带着孩子走了。莫言请苏墨月上车,王爷还等着呢。苏墨月刚要上车,就听见一声呵斥:“你怎么和莫言在一起?你和景王府有什么瓜葛?”
她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人抓住了手腕,抬头才看见来人居然是周逸锦。“容王殿下,苏小姐是我们王爷的贵客,请殿下放手。”
莫言盯着周逸锦抓着苏墨月的手,脸色阴沉。“滚,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跟本王说话!”
周逸锦此时怒火中烧,在听见莫言的话之后理智全无。又对苏墨月说道:“你就算为了让本王后悔,也不用和三皇兄纠缠吧?”
苏墨月一甩手,挣脱了周逸锦的钳制,“容王殿下好大的威风,怎么?我出门还要向你请示?你后不后悔,跟我有什么关系?容王殿下真是想多了!”
一边说,一边越过周逸锦看见了远处马车边上的苏知寒,正一脸嫉恨地看着她。苏墨月冷笑一声,“容王殿下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了。滚开,好狗不挡路。”
说完,就上了马车。“莫言,快点走吧,一会儿王爷等急了。”
苏墨月嘴角噙笑,柔声吩咐道。这句话气得周逸锦脸色变了又变,双拳紧握,胸膛起伏。苏知寒看周逸锦还盯着苏墨月马车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些发慌。走过来说道:“姐姐若是和景王殿下情投意合,也是好事。”
周逸锦双眼通红,甚至都没安慰苏知寒一句,“我们走!”
说完也不理会苏知寒,径直上了马车。苏知寒阴狠地看了苏墨月离开的方向一眼,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眼神愈加坚定。苏墨月进了周昱祁的内室之后,就开始准备银针。莫言趁着苏墨月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在周昱祁耳边禀告了今天的事情。周昱祁眉心一凝 ,周身寒气陡然上升。“给我盯紧了他,千万不可出意外。”
周昱祁没说什么意外,莫言却明白,扫了一眼苏墨月,就出去守着了。苏墨月和往日一样,正常施针。眼看刚进行到一半了,她正在关注着银针的状态,聚精会神地算计着时辰。就听见周昱祁内室靠着后院的窗子传来响动,紧接着是人影进来的声音。来不及喊人,苏墨月整个人挡在周昱祁的身前,掏出腰间的一个小圆球扔了出去。扔完之后,忙蹲下身子捂住了周昱祁的口鼻,自己也屏住呼吸。周昱祁本就没睡着,窗外的声音自然也听见了,甚至来的是谁他都听出来了。没想到苏墨月反应这么快,他还来不及阻止,她就出手了。此时周昱祁的口鼻处传来阵阵的香味,苏墨月白皙的柔荑和他的脸紧紧贴在一起。他甚至控制不住地想伸出舌尖,尝尝这香味是哪里来的。“咳咳,皇兄,这什么玩意?”
苏墨月这才看清地上蹲着的人,居然是炎王周承琰。莫言也闻声进来了,看着屋内三个人的状态,不由得抚额。炎王殿下来的还真是时候。苏墨月忙收回捂着周昱祁的手,周昱祁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失落。“怎么是殿下?我以为是贼人,你等着我给你找解药。”
苏墨月在身上找出了一粒解毒的药丸,每人都用了一颗莫言扶着周承琰坐到了椅子上。周承琰这才看清屋内的状况,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赤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亵裤的周昱祁。“皇兄,我是不是扰了你们的好事了?你们继续?”
周承琰话是这么说,可是眸子里的好奇和兴奋却怎么都掩饰不住。苏墨月也懵了,这位炎王殿下在外面不是一向以冷面阎王著称么?怎么如今,是这幅鬼样子!活脱脱一个跳脱的大纨绔。“殿下误会了,我在给景王殿下解毒。”
苏墨月只说了这一句,就转身继续摆弄银针。施针的过程银针还要变换穴道,轻易不能分心。“皇兄,后日就是你选妃的日子了,到时候我亲自陪你去。”
周承琰一边说,一边看着苏墨月施针。周昱祁听到他说选妃,脸色一沉,想让他住口。还没等开口,就听见周承琰继续说道:“听说这次可是有二十多人的八字送进宫里了,明日晚上云山道长就要开始做法了。”
“滚!”
周昱祁此时恨不得起身亲自把这臭小子扔出去。苏墨月的思绪有些飘忽,他要选妃了?也对,他年纪也不小了。那三表哥怎么办?还有他若是选妃了,自己给他这么施针是不是不合适了?为何隐隐觉得有点失落?难道自己是替三表哥鸣不平?“嗯......”周昱祁发出一声闷哼。苏墨月这才发现一根要收起来的银针,不小心滑到了他的脊背上,血迹已经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