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立长子。可是大皇子也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所以二皇子理应为最长的皇子,也可以理解为大皇子。而立长之后,若长子逝世,那便立贤。长皇子死了,那便立最贤德的。这第三,若是连贤都没有,那就立爱。立那个皇帝最喜欢的那个当世子。按道理来说,二皇子为长子为世子也说的过去,这二来,二皇子在外的名声可不比许墨之差,外面的人都说二皇子是贤王,又再者,皇帝最喜欢的也是二皇子。所以这世子之位,是非二皇子不可得。”
“如果二皇子也倒了呢?”
郑军朗否定道:“不可能,二皇子行得正坐得端,有受皇帝宠爱,是不可能倒下的。”
郑军朗说道一半,意味深长的看了郑昭容一眼,又突然转变了话风,“但也不是不可能。如若二皇子薄靖远倒了,那便是四皇子薄衡成了。”
“那……”郑军朗知道郑昭容要问什么,他继续研磨,在纸上写着什么,边说道:“怎么轮都不会轮到三皇子薄桓良。毕竟大皇子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
郑昭容坐到了郑军朗的身边,先是看他下了一个字‘退’。又听郑军朗继续说道:“这件事可能你们不知道,可是这是皇宫中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朝中那么多的大臣,为什么没有一个愿意站在薄桓良那里的原因。”
“这说起来也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大皇子的生母是当朝的皇后,但是皇后难产,生下大皇子便死了。但是这大皇子薄桓良的样貌却与皇后有着七分神似。再加上这大皇子聪明伶俐,说话做事与皇帝也有着五分像,所以正如大皇子的名字一般,薄君惜,大皇子那时候是皇帝最喜爱的,最被皇帝珍惜的。与大皇子不同的是,大皇子是皇后所生,而三皇子只是一个才人生的而已。那女子原本也不是才人,只是个洗衣服的宫女,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法子,怀上了四皇子,等四皇子生了下来,皇帝才封她为才人。”
“大皇子薄君惜从人就惹人喜爱。三皇子薄桓良的生母虽然是才人,但总归是身份低贱,就连这封的名号也很讽刺,皇帝封她为浣才人。皇帝都这么明显的不喜欢这浣才人了,这底下的宫女又怎么可能会给浣才人好脸色看的。衣服平时也不帮她洗,饭也是端最差的饭菜。三皇子薄桓良虽然是皇子,但是生母身份低贱,再加上三皇子小的时候沉默寡言,很不讨喜,所以连上三皇子,也都不被这皇宫里的人待见。”
“有一日,浣才人在洗衣服,而大皇子就在一旁戏耍,三皇子就在浣才人的旁边,帮浣才人洗着衣服。浣才人见薄君惜可爱,就把他叫到了自己的身边,而三皇子趁那个时候,将大皇子推进了河里。等宫人发现将大皇子救出来的时候,大皇子就已经死了。龙颜大怒,皇帝自然不放过浣才人和三皇子。而浣才人一心护子,将所有的罪名拦下。被皇帝下令凌迟处死。而三皇子也成为了皇宫里最不受待见的人。”
郑昭容看着郑军朗又缓缓写下了一个字,‘愧’,她开口问道:“父亲,这退字我明白,薄桓良现在的处境,只能以退为进,而这愧字是什么意思?”
郑军朗用毛笔再愧字上圈了一个大圈,再在愧字上狠狠一落,解释道:“这三皇子再怎么不入皇帝的眼,但毕竟也是他的儿子。浣才人被凌迟处死的时候,三皇子也就五岁。试问一个五岁的孩子会懂什么,而浣才人本就是洗衣宫女上来的,老死宫中,已经是她最好的结局。而这事既然我们都能够想清楚,那么皇帝怎么可能会想不到的。是有人想借刀杀人,而三皇子只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
“那为什么皇帝不追查下去?”
“因为如果接着追查下去了,这其中会牵扯到的人,也能大半个朝廷也逃不了干系。那便不如让三皇子顶下所有的祸,保皇室多年的安稳。皇帝虽然不说,但肯定是对三皇子有愧于心的。而五年前,皇帝出去涉猎,被人暗杀,而正巧三皇子帮皇帝挡了一箭。”
郑昭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细想,却倒吸了一口冷气,“那这么说,薄桓良是深知这一点,所以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扮猪吃老虎?”
郑军朗朗声大笑,“我的傻女儿,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嫁了个什么样的人。谁是猪?谁是虎,你以后就会知道了。再者,如果你想要扳倒二皇子,那这次的国宴就是你最好的机会。这次国宴表面上是来各国货物相融的,但其实是各国的君王来看新皇帝的。如果这次,二皇子倒了,皇帝肯定不会立马重新立世子,而这就是你的时机了。”
郑军朗刚说完,郑昭容突然反应了过来,立马笑道:“父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害二皇子的呢。我嫁给了薄桓良本就是最好的福分了,怎么可能还敢乱想的。”
郑军朗摸了摸郑昭容的头,无奈道:“我将你二妹嫁给了二皇子,将你的三妹嫁给了四皇子。我那时候就在推测,谁是那个最后的赢家。后来你嫁给了三皇子。父亲是真的不知道,父亲推算了半生,也没有想到,这最后竟然是你的。父亲想帮你除去所以的艰难,父亲没有想到这到最后什么都落到了你的身上。”
郑军朗当初把二妹嫁给了二皇子,将三妹嫁给了四皇子。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二皇子最受宠爱,最深得皇帝的心,而四皇子手握兵权。等到之后,夺帝之位的时候,他当然是谁最有可能他就帮谁。郑军朗应该是没有想到,郑昭容会嫁给薄桓良。郑昭容刚才跟郑军朗那么说,郑军朗定然心中有数,到时候她动薄靖远的时候,也不知道郑军朗会不会插手,毕竟郑军朗心中的皇帝应该是薄靖远。郑昭容也不吃郑军朗那一套,郑军朗什么心思,她都了然于心,她笑了笑,问道:“父亲自有自己的远见。只是我嫁给了薄桓良,二妹加了薄靖远,三妹嫁了薄衡成。薄桓良当然没有太大的威慑力。只是这日后,保不定会夺帝位,那父亲到时候帮谁呢?”
郑军朗喝了口茶,又看了眼杯子,“这茶有些凉了。”
郑军朗随手将杯子放下接着说道,“帮谁吗?其实,不管是谁登了帝位,都对我没有好处,因为不管是谁,女儿都是我的。再况且,这天下,也不一定是他们薄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