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初程老二答应徐江帮着处理阎瘸子这事的时候,他就想好了,人既然死了,城里要是没人找来,这事就算了,你徐江怎么也得领我一份人情吧,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要是城里有人找来,自己又不理亏,到时候再找徐江要说法也可以,屯里那些证人这时候就有用了,只是程老二也没想到,来的居然是皇协军。 程老二还挺高兴,这回你徐江肯定得出笔血了吧,这帮子皇协军可不好说话,不答对明白了,真给徐江毙了都有可能的,不管是张作霖时期,还是东洋人和后来的国党,军队也是不好说话的。 徐江也搓牙花子,他有些理解错误,以为这完全是演戏,这俩个汉奸没准还是程老二请来,专门来讹自己的呢。 自己心里还骂呢,好你个程老二,程老黑(松江乡的人新给程老二起的外号),我对你们程家人可不错,你们程家大事小情我可没少帮忙,庄家人刚要讹我没讹成,你也来跟我打秋风,你良心不疼吗?擦,这帮子当官的要是有良心,狗都不吃屎了。 转念又一想,自己都觉得挺可笑,自己就那么像肥羊吗?自己前几年拿刀追人的劲头是不是也散的差不多,让人其在脖颈子上拉屎的日子从今天开始了?自己可不是舅舅不耕,你程老二也少跟我扯这个里根楞,老子就是把钱扔大江里也不给你。 这里面就有了误会,可徐江也不是那种完全不懂人事的人,就是拿程老二和两个皇协军当成演员,这出场费他也得掏出来点不是,当然程老二他们肯定不能一天要两百多万了,徐江从兜里取出两块钱来,递给程老二道: “二舅,要钱我肯定没有,前几天我舅舅办丧事花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剩这两块,再多得等我卖房子,你告诉皇协军的军爷可别嫌弃。 不过呢,既然您和皇协军的老爷都来了,也不能让你们空手回去,我家西厢房还有个二房媳妇,你们相中了就尽管拉走。 我还有个闺女,就是太小了,才几个月,你们愿意抱走我也不拦着,算个三块五块也行,家里还有粮食,你们愿意搬,走的时候也拉走我也没啥想法。”
程老二听徐江这小子不说人话,我要你小老婆和闺女干嘛?小老婆有人要,不出一生日的奶孩子谁要?再说,这钱是我要的吗?这小子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自己这是何苦来的做恶人,让皇协军的自己要,自己不在中间做这恶人就是了。 他也能想到徐江对自己一定是猜忌的,这事他也解释不清楚,于是对徐江道: “江子,既然你这么说,肯定觉得二舅在这里面有事情,这样吧,这事二舅就不管了,你小子自己看着办,要是这帮子兵大爷你自己能摆平,二舅还得替你高兴呢,这里面没有我啥事,你只当我没来过。”
这还是程老二看在俩家关系不错的情分上说的话,要换成别人家,他这些话都不会说,虽说这事他也想从中渔利,可也没想过坑害徐江,可看这小子那副你们合伙来算计我的样子,程老二也有些生气,好小子,我今天不管了,看看你小子怎么摆平这个事,自己这好心被他当成驴肝肺。 徐江也没想到程老二能说出这个话来,竟也有些呐呐,你说他又不是傻子,自己去和两个皇协军硬顶去?那不是找死吗?他倒是敢跟这汉子打一场,可自己身后是一家人呢,不能说跟人家打完就跑吧,再说,人家有枪的,自己肯定还打不过人家。 这时候就看出不耕活着的时候的作用,徐江还是年轻,倒不是说这小子不会转弯,只是二十多岁的人,有时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低头,如果现在不耕在,肯定去找程老二,这帮人就是为了钱,程老二从中斡旋,多给几个就是了,犯不上打生打死的。 程老二对跟自己来的人一个眼色,跟着他来的人总跟着程老二混,自然知道这些道道,拉人的手一收,往边上一站,那意思,你们自己看着办。 两个皇协军见他们本乡官面人不管了,人家也属于混江湖的,自然是懂规矩,端着枪就对着徐江这个正主过来。 要说这二位原来跟瘸子在皇协军的时候关系真不错,不过后来被闫瘸子借钱借烦了,就不理闫瘸子,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就听说闫瘸子被人弄死在松江乡,这么理由充分的捞钱机会,他们俩个自然要来看看,说要为闫瘸子报仇那都是屁话。 两人往上一来,徐江眼见自己要吃眼前亏,身边连个帮忙说话的都没有,屯里除了程家人,这事就大傻子能帮上忙,可大傻子要是帮忙,程老二就更不会管了,俩人现在底火很大,他赶紧看向程老二,那意思你真不管了?挖坑埋我,你也得演下去吧。 程老二稍有犹豫的时间,徐江被一个皇协军用枪托直接砸在身上,直接打翻在地,还没等他站起来,一直步枪顶在脸上,甚至直接将枪口怼在徐江的嘴里,牙花子都被怼出了血,那皇协军看徐江还有些不服气,还拉开的枪栓。 徐江能服气就出鬼了,十五六岁就去放排,成天就是看生死的主,你拿这些吓唬他,他能怕吗?不过这事不对劲啊,其实这真不是个事,不就是两个钱吗?他就是看不惯程老二为难自己。 程老二也觉得这样不合适,自己又抹不开再去伸手管这事,只能给自己手下一个眼色,身边的一个皇协军赶忙拉架,他们好赖不计也算是同僚,能说上话不是,总算把人劝住了。 还好他下手早,这对皇协军的汉奸可不惯着人,他再晚拉一会架,是真会开枪的,人家不管你是真横还是假横,不给钱就打死你,这事也没那么多弯弯绕,人家又不认识你徐江是谁?那会跟你那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