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早就注意到,炕里还有个小不点孩子,看着脸色也是病怏怏的。 也不知道为啥,只有四丫不咋理她,上了饭桌不耕和徐江看她都是笑呵呵的,她也不懂为啥,到底是女孩子,面子矮,而且在家里的时候有好吃好喝也得可着弟弟,端着饭碗扒拉点菜在犄角旮旯就吃了一口,连菜都不敢多吃,其实都馋死她了,这还是不耕不让,要不她在家一般都是在厨房吃。 不过吃完了她也不敢走,得等着爷们们吃喝完,她还是要收拾桌子和去后厨帮忙洗刷的,这都是在自己家的时候娘教的规矩,原来在家的时候也是这样,这些活计都是她来帮着娘做的,刚才做饭的时候她就要去后厨帮忙,只是不耕和徐江看她刚来都没让。 不耕和徐江都喝了点酒,没几句话就转到她头上,按照不耕的意思,她被买回来就是给徐江做老婆的,小翠心里说,不对啊,看那样子,这个四丫才应该是这年轻人的老婆,她偷偷瞄了眼四丫,那个四丫虽然有些赌气,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但小翠明明能看出来,四丫也没咋吃饭,还在在炕里的时候偷偷的抹过眼泪,见自己偷看她,还不用好眼神瞪自己,我又招谁惹谁了? 渐渐的她也听明白个大概,原来这个叫四丫的小丫头是那个徐江的小姨子,只是姐姐不知道因为啥没了,她就给姐夫做了小老婆,哪还有这样的,这个小翠还真没听说过。 可这俩人到一起也有些时日了,还没有个孩子,所以这个当舅舅的着急,才去买了自己,哎,和自己一样,也是个苦命人,不过这有钱人家关系可真乱。 谁想到那个徐江竟然不同意,呵呵的一顿嘲笑,小翠也不太听得懂,最后的意思她明白了,竟是让她跟着不耕过,这俩人是舅甥关系,她一早就知道,这种事还能推让? 她只见那个四丫竟一下子眼睛一亮,看自己也不那么仇视,擦把眼泪,还给那个叫不耕的舅舅换了酒,那时候喝酒都需要用热水烫一下,聊会天,酒就凉了,四丫拿着酒就去了外屋地,外屋地厨房锅里有热水。 四丫听了徐江的话,笑吟吟去烫酒的样子被那徐江看见,逗的徐江直笑,那不耕竟也没有个当长辈的样子,竟用筷子头蘸点酒放进那个病孩子嘴里,那孩子竟是“哇哇”的哭起来。 这时候那四丫一下子从外屋地跑进来,酒壶往桌上一放,一步跨上了炕,抱着孩子就哄了起来,小翠要不是听见他们之前聊天,还以为这四丫是这孩子娘呢,这可真是上心,自己在家哄亲弟弟,都没像她这么紧张,一听到哭声就火急火燎的跑进屋。 四丫还有些埋怨不耕逗孩子,几次张嘴也没敢说出来,不耕爷俩逗完孩子,还不停说笑,才知道这孩子竟是花钱买来自己的人,不耕的儿子。 小龙儿!这是小名,大名是四丫喊的,叫“庄龙”,这什么破名字,也不知道哪请的傻先生给起的。 这事当然不耕是不同意的,自己都多大岁数了,这丫头才多大?再说,自己这些年就这么点念想,赶紧让徐江有个孩子,自己这心才能放下,到地下才能安生。(别觉得不耕这么考虑有问题,那年月三四十岁死的人太多了,要不哪来前前后后那么多寡妇。) 谁知道徐江也不跟舅舅争辩,就不停的劝起不耕酒来,不耕哪有徐江心眼多,爷俩今天也高兴,毕竟是添人进口,这是喜事。 小翠也很纠结,不过心里还是能接受的,这玩意自己选不了,不管是跟着舅舅也好,外甥也罢,都是自己的命,不过想想从前,别像在老家那会,有的人家还给孩子找童养媳呢,要是自己给这个庄龙做童养媳,那不就全毁了。 徐江见自己劝不动舅舅,两个人都各有自己的坚持,谁也说服不了谁,这事竟有搁置起来的意思。 要不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呢,四丫眼珠子一转,就趁徐江去厕所的时候跟了出去,在徐江耳边一顿嘀咕,徐江一笑,这主意不错。 啥主意?都在酒里呢!现在的不耕可喝不过锻炼了几年的徐江,再加上徐江多鬼精,喝一杯恨不得洒半杯,还有个给徐江出坏主意的四丫在边上帮忙,时不时给徐江换水,或者藏起来一杯,不耕这还能有好?没一会就被徐江给灌多了,从正屋出来时,到门口还吐了一地。 等徐江把不耕在厢房安顿好了,就回屋找小翠,让她晚上就去不耕屋里伺候他,这丫头脸红的就像要出血一样,人家毕竟是个大姑娘,这哪好意思啊,这时候四丫又来神了,直接就把她推进了不耕屋子,还在外面顶住门,徐江还喊道: “伺候好我舅舅。”
外面传来四丫“嘿嘿嘿”的笑声,俩人就回屋去了。 小翠能怎么办?本来就是人家买来的,到了这一步,也只得依着这公母俩个,其实她连屋门都没去推,也早就认命了。 第二天一早,小翠就早早起来,别以为俩人就成其好事了,不耕喝多了,能干啥? 这回到正屋吃饭的时候,不耕再也不提让小翠跟着徐江,这都跟他住了一宿,虽说没干啥,可也没法让她跟着徐江,好说还不好听呢,这四丫今天特别贴心,起个大准备了粥和咸菜,上桌还笑眯眯的看着俩人,一脸的好奇,好像她能看出啥似的。 这事徐江还不是最高兴的,四丫才是,她真怕有人来跟她抢男人,你看她那么怕徐江,徐江也打过她,可她更离不开他,她只是简单的认为离开徐江她也活不了,没人会养她。 第二天晚上,不耕觉得已经这样,就吃了小翠,还有几天就过了年,这个年五个人过的挺有滋味,房子有了,媳妇也有了,吃喝不愁,那年月你还想要啥? 过年这事,在老程家已经形成惯例,他家尽管分了家,可三十晚上和初一,所有的兄弟都得来程老大家里过,别管你程老二是屯长还是乡长,就是市长高官,只要程老大不死,这规矩就改不了,其实程大嫂不愿意这帮小叔子们都来,多累啊,那照顾不好,不领情不说,兄弟媳妇还不一定怎么挑理呢,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都得依着程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