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傅斯珩一直在输液,顾卓颜也没敢给他吃什么。“对了,我得去问问医生,看看你能吃什么。”
顾卓颜说完,便准备出门,才到门口,看到小佩提着饭盒走了过来。小佩看到顾卓颜,快走了几步,嘴里还说着,“小姐,二老爷叫我给大少爷送吃的过来。”
走到跟前又解释,“二老爷从医院离开时,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手术完六个小时就可以吃东西了。”
顾卓颜一看时间,下午三点四十分。傅斯珩差不多是九点多做的手术,到现在可不就是六个多小时了嘛。确实是可以吃了。“还是二叔细心,我压根就没想到这事儿,小佩你快进来吧。”
顾卓颜带着小佩到了傅斯珩跟前。傅斯珩看到小佩,想到她和傅行之的关系,探究地打量着她。小佩皮肤很白,身量纤细,身材很匀称,长相清秀。此时的小佩正低头从饭盒里往外拿饭菜,她感觉到有人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她抬头,看到是傅斯珩,还有些诧异。印象里,大少爷眼里除了能看到顾小姐,其他女人他是不会多看一眼的。小佩突然有些紧张,她拢了拢衣领。不过,她倒不是觉得大少爷看上自己了。只是,锁骨那里有一个吻痕。她还是出门换衣服的时候,在换衣镜里瞥到的。都怪傅行之,喝了点酒,非要碰她。虽然两人还没突破最后的防线,但是别的都已经做了。这时顾卓颜也发现了傅斯珩的反常。她也没觉得傅斯珩是看上了小佩。小佩来傅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喜欢早就下手了,也不必等到现在。只是,她一时也想不出傅斯珩的意图。“吧嗒……”顾卓颜循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卓渺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她收回视线,看到小佩已经把碗筷都放在了病床自带的小桌板上。而傅斯珩这会也没再继续盯着小佩看了。他看着桌上的菜,肚子叫的更欢了。傅斯珩倒是不甚在意,顾卓颜却有些忍不住笑了。笑归笑,她还没忘摁了一下病床右侧的升降开关。傅斯珩半躺着,可以自己动手吃饭了,他却不动,冲着顾卓颜说,“我手麻了,你喂我。”
顾卓颜不管他,帮忙搓了搓手,说:“可以了。”
“不行,我胳膊抬不起来。”
傅斯珩朝胳膊上的伤口努了努嘴。顾卓颜哼了一声,“你少来,受伤的左胳膊,你又不是左撇子。自己吃吧。”
这时,洗手间传出来冲水的声音,顾卓颜说,“你自己吃,多吃点,我去陪姑姑。”
刚转身,又回头说了句,“不然叫小佩喂你。”
傅斯珩没好气地拿起勺子说,“我自己来。”
顾卓颜见状,满意地走了。这时卓渺也从洗手间出来了,两个一起坐回了沙发上。“咱们刚刚说啥来着,年纪大了,脑子不行了,刚说完就忘了。”
她自嘲地说着。顾卓颜失笑,“哪里老了,您今年有三十吗?”
卓渺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你这个丫头,真是的!我都快五十了。”
女人都喜欢被人夸年轻,卓渺自然也不例外。她听顾卓颜这么一说,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脑子也清明了,瞬间把刚刚的话题给想起来了。于是正色道:“其实,我和哥哥是在十几岁的时候被人贩子给拐跑的。我记得当时是我哥想去动物园看大猩猩,爸妈太忙不能陪他。他又怕自己一个人去爸妈知道了骂他,于是就带上了我。因为他觉得爸妈比较疼我,带上我就不会挨骂了。其实,我爸妈也很疼他的,只不过,他因为自己不是……”卓渺说到这里时,突然停了下来。她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有些急躁,“反正就是我俩一起去了动物园。回来的路上被人贩子给绑走了。然后人贩子就把我哥的腿给打折了,还不给他看,把他丢到了街心广场外面。而我是被他们下了哑药,当哑巴乞讨。过了四五天这样的日子吧。我出门之前偷偷写了纸条,塞给路人,想请他们帮忙。好几个人都没管。后来我遇到了阮伯伯。他看到我的纸条对我说让我等着,他去报警。”
卓渺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那时候手机还没普及呢。报警得去警察局。而且估计是看我俩站在一块时间久了,人贩子起了疑心,便过来拉起我跑了。阮伯伯一直追,追到人贩子的窝里,还被人贩子捅了一刀。我吓死了,我以为他死了呢。人贩子也害怕了。带着我们一群小孩赶紧跑了。没想到阮伯伯没死,还挣扎着出来让路人报警。有好心的人拉着他一直跟着人贩子的车……过程就不给你详解了,反正后来我和我哥就被救了。”
卓渺又喝了一口水,停了一会儿才说,“我哥虽然骨折没及时治,但是他年纪小,养了一段时间也就好了。我也找人看了嗓子,治好了。但是阮伯伯就住了好久的医院。哦,对了,那个时候他还不告诉我们真名,还说自己姓孙。我爸妈要感谢他,他却不接受,从医院偷偷跑了。”
顾卓颜心里明白,那个时候外公应该还没有改回阮姓。他就是姓孙的。不过,她没有和卓渺说。这事儿要解释起来也很麻烦。而且,这和卓渺的故事也没有关联。不过,外公不是跑了吗,那卓瀚和妈妈是怎么认识的?卓渺接下来的话,便解开了顾卓颜心中的疑问。“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阮伯伯了呢,没想到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我妈生日,我哥去买生日蛋糕,在蛋糕店对你妈妈一见钟情,偷偷跟着她回家,记住她家地址以后就经常跑去偷看她。有一天他发现原来你外公就是当年救我们的人。我哥可激动了,拉着我就找上门去道谢。”
卓渺这时‘哼’了一声,撇了撇嘴,“我那个时候还以为我哥真是去感谢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