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煜不是受了重伤，昏迷了吗？他醒了？”
顾卓颜疑惑地看着傅斯珩。傅斯珩示意她先进车里。顾卓颜想都没想就往主驾驶的位置去。傅斯珩看着她额头上的红，拦住她，说：“我来开。”
顾卓颜没有跟他争。傅斯珩把车停在了离出口近的出租车专用车位上。七八辆出租车都在这儿等着客人，两人混进去倒是不突兀。傅斯珩把叶辰受伤的事情告诉了顾卓颜，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这样说话即便外面有人也听不到。“我来德安医院后等不及电梯就走了步行梯，爬到四楼的时候，看到仇煜从电梯口出来。”
仇煜的正脸一闪而过。虽然戴着眼镜帽子，但是傅斯珩还是认出了他。仇煜身上一直有股阴鸷的气息，让人无法忽略。而且，仇煜毕竟也跟了傅斯珩这么多年，他的走路姿势，还有左手揣兜的习惯，傅斯珩都记得。步梯口在电梯的斜对面，仇煜当时正打电话，没注意到傅斯珩。“叫你办点事都办不好，人还活着呢，还要钱，给你一万块，最近都别再出现了。”
傅斯珩听仇煜这么说，打算偷偷跟上去。仇煜醒了却瞒着他，里面一定有鬼。在拐角处，他看到仇煜在跟一个护工说话。“我现在困了，要睡会。楼下的车你帮我去加点油，我要用。半个小时以后叫我。”
傅斯珩跟顾卓颜说到这儿，顾卓颜有些懂了，“所以你叫我过来是想开车跟着仇煜看他去哪里？”
“嗯，我的车太惹眼了。叶辰在医院，其他人我都不放心。”
顾卓颜点头，揉了揉发麻的右手。傅斯珩看她这样有点担心，“要不你先去医院看看吧。”
顾卓颜摇头，“不用，就是刚刚方向盘打的有点猛，劲儿使大了。”
甩尾的时候需要极大的力气来控制方向盘转动的角度。她摊开手掌，抓了一会空拳，说，“这不算什么，过一会就好了。在国外训练赛车的时候，一天下来，我的手抖的连筷子都握不住。”
那时候顾卓颜心如死灰，身体上的伤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傅斯珩听到她说国外眼神一暗，“为什么学赛车？太危险了。”
顾卓颜顿了一顿，撒谎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喜欢。”
说完立刻转移开了话题，“仇煜是什么时候醒的？”
傅斯珩说，“他根本就没有昏迷。”
“什么？他不是送乔蕊的时候受伤了吗？”
顾卓颜更糊涂了。傅斯珩告诉她，“当时告诉我仇煜受伤的是他的一个手下。因为仇煜是我爸爸的人，所以我没有怀疑。也一直以为他受伤昏迷在医院躺着。”
“那你怎么知道仇煜根本没昏迷的？”
傅斯珩解释，“是护工告诉我的。”
“护工？她不是仇煜的人？难道说她被你的美色迷惑，就把实话告诉你了？”
顾卓颜觉得完全有这个可能。傅斯珩这长相，谁看了不迷糊。傅斯珩凑过来低声重复了一遍，“美色迷惑？”
一张俊脸越靠越近，温热的鼻息喷在脸上，顾卓颜却皱着眉头想翻白眼。或许是接触多了，她有点免疫了，也或许是今天特殊时期，荷尔蒙紊乱，她对男的没有兴趣。不但没兴趣，还有点烦。傅斯珩见状，又坐了回去，接着说，“那个护工本来是叶辰请的，为了照顾仇煜。我说我是替叶辰过来看仇煜的，但是她说现在不是探视时间，让我改天再来。”
顾卓颜听出来了，“护工倒戈了。”
“是，之前仇煜叫她给汽车加油，给了一沓钱，看那厚度有好几千。加油用不了那么多。”
“所以……你也用钱收买她？”
“是。那个护工的情况叶辰跟我说过，家里有老有小，丈夫得了慢性肾衰竭，经常要做透析。全家就靠她一个人赚钱。”
顾卓颜微微叹气，“那她还挺不容易的。”
傅斯珩却说，“成年人哪有容易的。”
“你丈夫以后的治疗费用我都包了。”
显然傅斯珩给的条件更诱人，护工再次倒戈了。“叶先生带我过来时，仇先生全身都用绷带包着，看起来确实像受重伤的样子。我在病房里待了半天，仇先生突然醒了。我吓了一跳。他说，他听到我给家里打电话，知道我缺钱，给我钱叫我帮他瞒着叶先生。仇先生经常晚上出去，有时候好几天都不回来，回来就睡觉。这段时间也只有一个男的过来找过他，看着像是他的手下，对仇先生点头哈腰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既然仇煜当时没受伤，那他究竟是——因为把乔蕊弄丢不好交差所以撒谎，还是别的？”
对于顾卓颜的疑问，傅斯珩觉得不好交差的可能性不大。他对手下的人不算苛刻，再加上，仇煜是他爸爸傅霈之的人。即便工作失误，他也不会为难仇煜的。仇煜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撒谎。两人正思索着，听到一个女人说，“车子在那边。”
停车场太空旷了，这声音很明显。顾卓颜下意识地要看过去，就听傅斯珩说，“别看。”
话音刚落，傅斯珩又欺身过来，把她压在了座椅靠背上。顾卓颜想挣扎，听傅斯珩在耳边说道：“是仇煜，他看过来了。”
如果不是傅斯珩用手撑着靠背，以她今天的暴脾气，怕是会直接给傅斯珩一个巴掌。两人这样的姿势从外面看，确实挺暧昧。只是他们都没有那个心思。顾卓颜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车子就在那儿，保安说楼下不许停车时间太久，所以我就开过来了。”
“我知道，你去吧。如果有人来，你还是说过了探视时间，千万别让人进病房。”
“我明白。”
接着有汽车开门的声音，关门。按道理来说下一步就是汽车发动的声音了。可是顾卓颜等半天也没听到。她想看一眼，傅斯珩告诉她，“他在抽烟。”
“那他应该看不到我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