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瑞这才察觉刚才这通战鼓的鼓点与之前的战鼓鼓点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是谁敲的。眼看着对手冲了过来,秦瑞举起长枪抵挡了一下,他是挡住了,可这马就跟吃了软骨粉一样,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屁股一歪就要朝地上坐!秦瑞大骇,这要是一屁股坐地上,只要对手轻轻的一调,他连人带马就要翻过去!果然,对手显然看出了秦瑞的破绽,长刀一扫,直奔秦瑞而来,秦瑞猛然力灌双臂,竟是生生的将那马提的人立了起来,堪堪的躲过了这一招。马匹前蹄落地之后,依然转着圈,脖子还一晃一晃的,跟喝了酒一样,秦瑞这才发现这马走的是很规律的圆圈,并不是瞎走的!显然马会有这样的表现是刚才的鼓点缘故!所以他这是被坑了!郑文轩坑的还挺准的!那么多巧合就不一定是巧合了,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秦瑞看着自己的对手再度袭来,那人是非要将他打下战马才作罢,既然如此,不如……秦瑞的长枪枪尖戳地,手臂一用力,顿时被他铲起了地上的砂石,砂石朝着那人飞去,那人歪头闪开,但是马的势头还是依然朝着秦瑞这边冲过来,秦瑞手腕一翻,长枪再度戳地,只是这一次他没调起砂石,可他的对手却以为秦瑞已经无计可施,所以故技重施,还是下意识的歪头躲了一下,就在他躲避的这个瞬间,秦瑞借助长枪的力量飞身而起,直接越过了两匹马,落在了那人的身后。那人哪里想到秦瑞会来夺马,顿时就是一惊,只是长刀的势头朝前如奔雷,气势如虹,一时半会的哪里收的回来,而且他因为轮刀的缘故,两条胳膊也是展开朝前,腋下大开,秦瑞哈哈的一笑,“你怕不怕痒?”
他在那人的身后问道。那人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背后喷来,整个人的背都快要麻了,就在他都没来急反应的时候,腋下就是一痒,他的气势顿时就萎靡了,忍不住身子一扭,“哈哈,别闹!”
这闹字都没完全出口,就觉得有两股巨大的力量从他的腋下升起,随后人就直接被从马背上掀翻了出去。他的身子在空中翻了半圈,随后连人带刀生生的摔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摔懵了,愣是半天没爬起来。观擂的裁判见状先是判定秦瑞获胜,随后赶紧叫人上来抬那个人。那人真的摔的很重,有军医前来检查,他的肋骨都摔断了四根,难怪刚才半天爬不起来,可见秦瑞用了大力气。这与他前面几场比试都不一样。等人被抬着经过秦瑞的时候,秦瑞翻身下马,让小兵停一停。小兵们以为秦瑞是要安慰一下那个学子,所以好心停了下来。谁知道秦瑞俯身下去对那人说道,“你与郑文轩配合的挺好啊。”
那人虽然摔的不轻,但是现在神志是清醒的,“你说什么?”
他一边嘶嘶的吸着气,一边说道。“你知道那匹马的毛病,会闻鼓声而起舞!所以才一上来便用了力拔山河,气憾五岳,举火烧天,这三招都是要将人冲下马的招式,而非是对战之中应该使用的正常招式。你想的就是将我挑下马来,用最快的速度获胜,你太着急了。”
秦瑞微微的一笑。“你……”那人目光一闪,有点惊骇的看着秦瑞。“不过输的人是你,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回去告诉你主子,别在爷的面前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不管他是谁!”
秦瑞说道。说完之后,他还拍了拍那人的胸膛,那人原本就摔断了肋骨,这一拍,虽然不怎么用力,可足以让他疼的眼前发黑,“你回去好生休息,怕是三个月下不了床了,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我长刀用的比你好!”
那人哼了一声,终于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疼晕的,还是被秦瑞给气晕的!这一轮比试下来,校场上剩下的只有秦瑞和郑文轩了!因为秦瑞提出了刚才有人敲鼓扰乱比赛,所以这回敲鼓的人被换了下去。两个人各自骑着自己的马,分立在校场擂台的两侧,郑文轩用长刀,秦瑞用枪,双方都狠狠的瞪着对方。“刚才那个是帮你扫清障碍的?保你上位?”
秦瑞缓声问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听不懂!”
郑文轩脸色一边,不过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比试就比试,哪里来的那么多花样!”
“不错,比试就比试,哪里来的那么多花样。”
秦瑞微微的一笑,只是这笑容看起来让郑文轩感觉到骨子里透着几分寒气。司马恪坐在高位上,脸色亦是不佳。那段变调的鼓声,大家都听的到,也都看到了秦瑞的马奇特的地方。他已经将管理马厩的军曹叫过来问了,这才得知,这匹马原本是跟着它母亲在西域的戏班子里面的,所以从小就被训练的听到那样的鼓点就会踩着圆圈起舞,并且还会朝地上躺……只是当初采买军马的时候,看它卖的便宜,买个回来拉着车也可以,只要没那特定的鼓点,它也不会发神经。后来又见它生的神俊,长的还特别结实,这才训练场成了军马。太子刚才命人去抓那个敲鼓之人,可那人已经服毒自尽了!问了一圈,才知道这个人是个孤儿,从军之后也没人对他有多了解,他就是一个养马打更的小兵。至此,司马恪基本可以确信他千防万防,还是有人将手伸入了校场大考之中!秦瑞素来不给人面子,他刚才说的那两句话,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所以大家只要仔细一想,便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郑文轩和秦瑞都是一路过关斩将来的,但是两个人从开始的选拔一直到最后的对决之前从没碰到过。若是适才秦瑞被那人直接挑下马去,那么获胜的必然就是刚才断了肋骨的人,他再对上郑文轩,这获胜的一方……细想下来,众多老将军的目光就都偷偷的看向了太子殿下……太子虽然脸色不佳,但是还是十分的沉静,这叫大家的心稍稍的放了下来,太子若是震怒,要求彻查此事,那大概今日这最后的比试也比不成了……显然太子不想再追究这件事情了。大家彼此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