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阮汐灵才有了奶,准备自己喂的时候遭到他强权拒绝,任她磨破了嘴皮子给他讲解母乳喂养的好处,他都丝毫不为所动。于是乎,她每天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个娃被乳母抱出去喂,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她就回奶了,现在就是想喂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结合她恋恋不舍的目光,风翳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过却十分理直气壮:“难不成你让本王看着别的男人占你便宜?”
别说亲儿子,亲闺女都不行,这事没得商量。阮汐灵郁闷的想死,可却已经不想再和他就这无解的难题争辩了,只是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门外传来一阵狂放的笑声,“哈哈哈…想不到我织星竟然有了小徒孙,快快快,快抱出来给老纳看看。”
随着话音落下,一身穿僧衣的胖大和尚快步而来,正是无惑。“师父?你怎么来了?”
阮汐灵忙起身迎上去。对于当年他摆布星盘算计风翳的事,经过他的解释和岁月深沉,她早已经解开了心结,师徒两个互动不断,关系非比寻常。无惑虎目盯着身材微微走样的女子,大笑着打趣道:“乖徒儿,你该甩甩这身肥肉了,否则哪日小友若是不要你了,你哭都找不到调。”
阮汐灵额上滑下数道黑线,一脸鄙视的看着他的满身肥膘,“师父,你还有脸说我?先管好你自己吧!”
好吧,她承认生了宝宝后,这身量确实是向横向发展了,可这不是一直在做月子吗?风翳每日六七餐的帮她进补,又不准她下床活动,不发胖才怪呢。相比起她的不满,风翳就没那么好脾气了,直接黑了脸,“织星,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他若不是阮阮名义上的师父,就凭他嫌弃他妻子发胖,他就能揍到他生活不能自理。无惑早就习惯他的护犊子,哈哈一笑就过去了,丝毫不介意他恶劣的态度。说上两句话,无惑急着看孩子,阮汐灵便指了人将他送去了后殿。这边刚送走无惑,门外就又出现两道身影,正是她恭候了已久的虞鸣隐和温清澜。两人无声无息的杵在门口,看着热闹异常的宫殿神色各异,直到她的目光望过来,才挪着脚步上前。虞鸣隐张了张唇,本想说几句感性的话,可话一出口却成了挑衅,“老子来了,你想把我怎么样?”
男人依然是那身终年不变的耀眼金袍,只是脸上多了丝沧桑,体格极为清瘦,两颊都凹陷了进去。说来也不意外,放浪形骸了十年之久,再好的身体都被掏空了。阮汐灵看到他那一瞬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这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开元天王吗?整个跟一个大烟鬼一样,瘦的都脱象了。就连一旁的风翳都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抢前一步挡在她面前,“虞鸣隐,你怎么变成这副德性?”
虞鸣隐不以为然,甩了两下扇子道:“哪副德性?本王好的很,每日美酒佳人相伴,不知怎生逍遥。”
见了面的那刻,他发现之前他的担忧都多余了,兄弟还是昔日的兄弟,并没因为这十年的光阴而让他们之间有任何隔阂。至于阮汐灵,没见她时,他心情激动的很,可见了之后,反倒平静了,她终不是元香。开始的迷惑和茫然是因为她身上有元香的影子,直到现在他明白了,不是她身上有元香的影子,而是元香本就是她的一滴眼泪,所以一频一笑都有她的影子。温清澜的眼光有意无意的落在“阮汐灵”身上,眸光十分复杂,有惊喜,有感慨,有怜爱,更多的是痛苦。阮汐灵将他的神色悉数收入眼底,嘴角勾起个诡异的笑,上前一步道:“温先生来的正好,姐姐老待家中,我受父母祖父之命,正准备给姐姐挑选个合适的人选把她嫁出去,你是姐姐的师父,也帮着参考参考。”
一听说自己宠了十几年的小女娃要嫁人了,温清澜那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龟裂,呼吸突然加重的问:“她要嫁给谁?”
阮汐灵眸中诡光一闪,故意板了脸嫌弃道:“她这把年岁了,早过了适婚的年龄,而今要嫁也只能是继室。这不,我挑选了几个合适的人,你过来帮我瞧瞧,看哪个合适她,随便嫁了也就是了。”
说着,她先行一步,走到了台上的龙书案前,纤纤素手翻拣着为数不多的几张画像介绍起来。“这个是夏将军,今年五十二岁了,正室夫人年初的时候病死了,现在正缺个继室,姐姐嫁过去衣食无忧,还是正室,我觉得还不错。”
她将一张画像递过去,说的有板有眼的。不等温清澜说话,她又拣出了一张,“这个是泊子城首富,今年四十有一,三年前因纳妾的事将正室夫人气死了,现在缺个正房夫人。虽然他人是风流了点,家中有几十房小妾,可人家有钱啊,姐姐嫁过去又是大房,吃香喝辣是肯定的。”
说着,她又将画像强塞进男人手中。身旁的男人呼吸渐渐浊重,不知是气的还是嫉妒,脸色寒沉的可怕。阮汐灵不管不顾,又抽出一张画像,纠结的拢了眉心,“这个人怎么说呢,丑是丑了点,但人年轻啊,才三十五岁,家境又好,就是这身子骨不太好,听说是年轻的时候流连花街柳巷染了点不可言说的病,但据说已经治好了。”
“还有这个,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个忠厚的人,但就是人有点软弱。唉,没办法,他是上门的女婿,现在花着的还是妻子娘家的钱,不过…”话没说完,便被一声暴吼给打断了,“阮汐灵!”
温清澜将龙书案上为数不多的几张画像给撕的粉碎,脸色铁青的一拳将书案给砸出个坑来,“要嫁你嫁,灵儿不嫁!”
“嫁不嫁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她都二十七了,再过两年,连这些优质资源都没有了,难不成你娶她啊?”
阮汐灵毫无惊恐之色,说的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