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比起那些有形无状的煞,只怕这个煞要更厉害百倍,岂止是惑人心神这么简单?她的神思变化极快,差点晃花风翳的眼睛,不由好奇的问:“泊玉彩珠有问题?”
阮汐灵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一点她不敢确定,不知道这个泊玉彩珠到底是不是煞。虽然她无论从气息上还是阴邪程度上都觉得像,可还有一个细微的不同,让她心生疑虑。正常来说,煞是不可能有生机的,可在无边的阴邪之气中,她又感受到一股勃勃生机。将自己的想法简单的和风翳说了一下,同时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希望能得到他的意见。风翳自然没让她失望,拇指轻抚着她精致的脸蛋儿,勾唇一笑道:“泊玉彩珠是煞的最高境界,因为修炼出了精魄,所以已经具备了生命之息,这才会有生机。”
她还真是博学,似乎各方各面都有涉猎,就连这样冷门的东西都能如数家珍,他是真的拣到宝了。阮汐灵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这太不可思议了,煞竟是也能修炼出精魄的吗?兀自收敛心神,她开始消化这个爆炸性新闻,几乎接受无能,因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学识范畴。另一边,虞鸣隐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泊玉彩珠从血红再次变成了盈白,晶莹玉透。沉默良久,他才脚步轻快的走回到龙案之后,忽然狂肆大笑,“阮氏家族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双生子之说纯属无稽之谈!”
这回轮到刑家人变脸了,原本都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温清澜拿出一颗什么破珠子,就把阮家和阮汐灵都给洗干净了。刑水梦不信邪的开口道:“天王殿下,这颗珠子果真能辨别双生子吗?会不会有人从中捣鬼?”
她意有所指的瞟向温清澜,神色清冷孤傲,眼神时而隐晦,时而怨怼。真是气死她了,眼见着就能把那个贱人处以极刑以泄她的心头之恨,同时又能扳倒阮家这颗绊脚石。偏偏这个什么温神医要跳出来从中作梗,简直该死。“刑三,你是暗指本君包庇阮家吗?”
温清澜与阮汐灵出奇一致的称呼了刑水梦为刑三,只是话音之中带上一丝冷意。而他的自称,无形中给殿上众人带来一阵压力。敢于自称君者,整个苍冥大陆过不去五个,都是近神阶的强者。难道他就是那五人中的一个?可他不只是一个炼丹师吗?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怎么可能是近神强者?堂下窃窃私语声渐渐大了起来,看向他的目光也敬畏起来。刑水梦身为刑家嫡女自然见多识广,当然也明白了一个称谓后的权力象征,美艳的小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她怎么感觉这一天的时间,整个世界都变了,原本被她视为下等奴才的人,摇身一变,竟成了近神强者!见气氛僵住,虞鸣隐急忙打圆场,“清澜,何必与一小辈计较,刑家小姐不是那个意思!”
虽然阮汐灵的嫌疑被排除了,他因不会得罪风翳松了一口气,可整治乾元蛀虫的事情还迫在眉睫。所以他必要维持表面的和平,甚至给某些包藏祸心的人无尽的“关爱”,让他们放心大胆的为所欲为。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风翳终于说话了,暗若子夜的墨瞳染上点点讽刺,“小辈都数典忘祖了,难道还不能教训?”
这个虞鸣隐三番两次触他的底线,已然让他心生恼意,再加上适才他对阮汐灵动了杀机,已然彻底惹怒了他。“翳,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虞鸣隐频繁向他使眼色,神色焦急。只可惜,冕王半点回还的余地都不留,长身而起,衣袂飘扬,淡漠冷嘲:“哦?这么说是本王错了?”
一句反问将气氛降到冰点,两人之间剑拔弩张。虞鸣隐的暗示明示,他全然不理,俨然要撕破脸的节奏。“呵呵…”一阵清越的笑声自他的肩膀上传来,阮汐灵自震惊与茫然中回神,便听到两人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弯细的眉毛微向上挑,敛起一道眉峰,精致的美眸流转四盼,不笑三分俏,淡滟倾天下。此刻的她犹如一团沐浴着朝阳的仙子一般,清雅出尘,不只暗淡了朝上女官的颜色,就连七尺男儿都要逊色万分。“你笑什么?本王已还了你公道,你还想怎样?”
虞鸣隐愤怒出声。这两声笑分明带着浓烈的讽意,她屡次三番的挑衅他都忍下了,可此刻事关他与风翳间的兄弟情,他万不能忍。阮汐灵云淡风轻的把目光转向已然气急败坏的他,唇角微向上弯,又冷又脆的道:“岂敢怎样!天王如此高高在上,要杀一个无名小卒,还要什么公道?”
能得她直呼姓名是种荣幸,至少证明她在某种程度上是认可了他的。可一旦换了称呼,那就另当别论了,中间不只夹杂着冷漠疏离,更是无形的厌烦。此刻,很显然她已经开始厌恶这个以自我为中心,自私自利的男人了。一开始他对刑水梦态度的软化暧昧,她就看出来是他有意为之。可她没想到,他是想要牺牲她来换取信任!这可是犯了她的大忌,她这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特别是这种闷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