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洪流裹挟着人的命运,人的命运往往会在大时代之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远洋移民船飞速的驶向海岸,在光与影的映衬下,天涯岛的身影在大海中浮现。 天涯岛实际上是一个半岛,位于临海湾的入口处,是扼守临海湾的炮台所在,在轮船靠近时,能够清楚的看到岛上坚固的炮台要塞。从另一边,可以看到直指大海的巨炮。 “我们到了!”和所有的乘客一样,在轮船靠近海湾之前,乔致庸就已经到了船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明,他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爹,你看……” 手指着临海城,乔景偁说道。 “这就是临海城,十几年前,当时大明的盛德皇帝还是南华公司的东家,就领兵翻过几千米高的安第斯山,打到了这里,然后一举打下了智利国,把智利改称山西!咱们要是在北方的平安港上岸的话,乘火车就会经过太原……” 不等兄弟说完,一旁只有12岁的乔景僖就喜笑道。 “这盛德皇帝该不也是咱们山西人吧,这起的地名,怎么尽咱们山西的地方啊!”
“可不就是,东家,这盛德皇帝,可真有意思,你说咋用的都是咱们山西的地名呢?没淮还真像小少爷说的那样,指不定是也是咱们山西老乡。”
“哈哈,是不是不一定,不过大明于异域立国,每征服一地,就尽改咱们华夏的地名,既扬了武威,又意在不忘本……” 儿子的话,让乔致庸点头说道。 “这位盛德皇帝能在西洋人的地盘上,赤手空拳打下这么大片的基业,实在是我华夏人的荣耀……” “快看,摩天楼!”
突然,乔致庸的话语被人打断了,船上的人们指着岸上的高楼大厦激动的大声喊道。 他们纷纷朝岸上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高楼大厦,看着那些高耸的大楼,人们无不是一副惊愕状。 在人们的惊愕的目光中,轮船在拖轮的推动下靠上了栈桥。 “一会下船后,你们要跟紧了,这里可不是国内,走散了,那可就回不了山西了!”
“谁说到不了山西,往北坐火车就到,五哥,是不是这样。”
小儿子的话让乔致庸摇了摇头,他最痛爱的就是这个小儿子,毕竟是老来得子嘛! 很快,他们就上了岸,通过海关的检查后,又乘出租车去了火车站,在火车站只等了半个小时,就登上了,前往南华的火车。 “爹,这条太平洋铁路,是世界上第一条连接大西洋和太平洋的铁路,这条铁路从南华一路修到了临海,是大明最重要的铁路,穿过了上千里的大草原,然后翻山越岭翻过安第斯山脉——它是南美洲最高山,最高的地方足足有五六千米……” “哥,五六千米有多高。”
“差不多将近两万尺吧!”
瞬间,他们都惊呆了——两万尺!那山得有多高啊! “这,这山比太行山还高哩……” 看着父亲和弟弟以及伙计们的惊讶状,乔景偁显得有些得意,这些都是他从书上看到的,平时他最喜欢的就是看书,甚至就连同这次来大明,也是他建议的。 大清国亡了,中国恢复了。 然后呢? 乔家要么顺应时代变迁改变自己,要么就会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乔家要怎么变? 爹去过海州,去了徐州,看到了很多,也学到了不少,可更应该到那里看看?到那里去学学? 当然是大明了! 来大明干什么? 用大明的说法是考察,考察什么呢? 就是乔致庸的心里也没有谱,但可以肯定的是在接下来的路上,给了他太多的惊讶。 在国内的时候,他也坐过火车,在某种程度上,国内的铁路与大明没有什么区别,毕竟,当年徐州开始修建铁路时,用的铁轨是大明的,机车也是大明的。 而现在吸引乔致庸的是什么? 既有铁路两侧美丽的景致,当然还有沿途所看到的市镇,呈现在他眼前的大明是什么样的呢? 城市繁荣,道路平坦、干净,还有就是无论是车厢里的乘客还是一路上碰到的人们,都是一副祥和健康的模样,这或许就是最直观的印象了。 在火车驶过中央谷地之后,就开始在山坡上攀爬了,大地展现着一座座桥梁,一道道山谷,在铁路与山谷之间穿行的时候,在铁路驶入云霄之中,驶过绝壁的时候,乔致庸被深深的震慑了。 “这可真是鬼斧神工啊!”
感叹之余,乔致庸实在是无法想象,火车居然在这样的悬崖峭壁上行驶。抬头往上看是耸入云端的奇岩峭壁,往下看是深狭的湍急溪谷,让人一阵晕眩。 “爹,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魔鬼之鼻”,意思就是火车是在魔鬼的鼻子上行驶,只要魔鬼一吹气,火车就有可能……” 可能怎么样? 愕然的看着车窗外云霄和万丈深渊。乔景僖有些害怕的说道。 “哥,这,这车不会出事吧。”
他的话音刚落,旁座上的一个中年人就说道。 “哈哈,小朋友,你放心吧,肯定不会出事的,魔鬼之鼻虽然凶险,可它这个名字是当年修路的时候留下来的,筑路工就像是在魔鬼鼻子上开山修路一样,仅用简单的爆破和铁锹挖,在悬崖陡壁中开凿出来一段段惊险的挂壁铁路。单单就是在这里,至少死了数百个筑路工,所以才留下了这个名字……” “原来如此,不曾想这路后面居然有这样的故事!”
乔致庸长叹道。 “大明于异域开创下这片基业,着实不及啊!”
“所以,帝国的国歌里才会有“创业维艰,缅怀诸先烈”之词,这缅怀的不仅仅是军人,还有工程师、工人,过了这个山洞,就是“长春祠”那里是专门纪念这些开路先驱的,每年陛下都会专门派人前来祭扫,……这些年,陛下从来没忘记过他们。”
“陛下仁义!”
的话声落下时,那人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冲着乔致庸问道。 “听你们口音好像是山西的,我是陕西人,自古山陕是一家,说起来,咱们也是半个老乡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