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杰都尉听说西城门被一股叛军攻破,而且直杀总兵府,惊出一身冷汗,急忙率领三千人马直奔总兵府,同时让人通知城内军营的二千多官兵齐来助战救主。西城门楼上的杜兴都尉也待火势稍小时,带着二千弓箭兵冲下城楼向总兵府杀来。三路人马前后脚赶到总兵府后,将总兵府团团围了起来,罗都尉正想领兵冲入府中,却见总兵府大门洞开,两列威武雄壮的士兵分列于总兵府大院两旁,府内则十分安静,不像是有叛军作乱的样子,再往里看,帅府大堂上坐着一干人等,威严肃穆,看上去像是正在议事。罗都尉看到这景象,犹豫不决起来,若是在平时,他这个都尉可不敢擅自骑马带兵闯入总兵府的。他只好驻马于大门之前,试探性地向里高声喊到:“叛军休得作乱,快快出来投降,如若不然,定将尔等诛杀于此!”
片刻,里面帅府大堂之上,站起来一个人对外高声说到:“尔等休得无礼,何来叛。。。叛军?新。。。新任总兵大人在此,我等正在商议交接事宜,你们速速退下。”
罗杜两位一看,说话者正是谭镇守大人,但是听其语气似乎跟平时不太一样,令人有些生疑,两人对看一眼,一时不知到底该如何办。这时忽然听得院中一阵异响,随着“咚”的一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滴溜溜落在院中,翻滚了几转后停住。罗杜二人定睛一看,这不是魏师爷的人头嘛,正在惊骇不已,又听里面传来洪钟一般的声音道:“尔等弃城防不顾,撤离职守,若不及时调兵回防,则罪同此人,杀无赦!”
听得此言,罗杜两人背上都冒出一阵冷汗,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后,各自调头率领兵马匆匆离去,头也不敢再回一下。天赐见围兵已经撤走,就请还站在那里的谭大人落座,那谭镇守刚才晃见身侧一阵寒光,一颗人头就咕噜落地,还以为是自己被削首了呢,整个人顿时魂不附体,已经吓呆在那里,直到眼见是魏师爷的尸首扑到在地上,才回过神来,心里仍是七下八下,惴惴不安:“原本要杀此人正是这个姓魏的师爷出的主意,难道这事此人也十分了然?”
当下是心惧不已。“谭大人不必担心,此人妖言惑众,罪当诛之,若尔等能知过则改,忠心为国,或还可为我所用。”
天赐对他说到。谭镇守立马颤颤巍巍的起身,抱拳躬身说到:“张,张总兵圣明,我等一定效犬马之力,再不敢有二心,请,请,张总兵放,放心!”
“好吧,谭大人请坐,给我讲讲这县城的兵力及防务的情况吧。”
“谢大人!”
谭镇守坐下后说到:“此曲阳县城,是个小城,但位居西域南下的要道,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个关隘,以前平西官兵都驻扎在桐原城内,这里算是后方,驻兵只有八千多。自从桐原县城失守后,我们这里几近成了前线,本应增兵重防的,但北域突遭土番进攻,朝廷忙于救火,向曲阳增兵的计划就暂时搁下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赐又说:“中原休战,土番退兵后,我倒是听说朝廷会派一名总兵来接任,估计同时会增派大军过来。嗯。。。”
他迟疑了一下,说到:“不想张大人只带了区区几百人来上任,故在下难免生疑,又受小人蛊惑,差点坏了大事,还请大人见谅!”
“哈,哈”天赐笑到:“朝廷倒确实会增兵平西域,不过不是自己派兵,而是借土番之兵来平西域。朝廷已将西域拱手让给土番,近期土番可能就会发兵西域,但不会殃及曲阳县城,我们也不会跟土番正面冲突,因此这里暂时不会增派重兵防守。派我到这里的任务也只是坐山观虎斗,静观其变而已。”
听了张天赐的话后,谭镇守及其手下众人才纷纷明白过来,几人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难怪,城中最近确实有许多传闻,说是土番国会攻打西域,有的还说连曲阳县也难以幸免,一时人心惶惶,一些大户都纷纷准备南迁了。”
谭镇守摇头说到。正在这时,门外传令兵来报,说朝廷信使到,有重要文书要传谭云跃镇守。谭镇守看了下张天赐,天赐点头示意后,他率几名部下来到总兵府大门口迎接。大门口停着一辆官车,后面跟着三骑快马,车旁站着一位身着官吏服饰的人,谭镇守上前作揖相请,寒暄了两句后,将此人请进了帅府大堂之上。那人在堂上拿出所带文书,照本宣科地读了起来,大概意思就是朝廷现任命骑兵营副督军张天赐接任曲阳县总兵一职,并拜平西督军,统领曲阳、近江、马关山等三个县城的兵马,为朝廷镇守西部关口,以防土番和叛军南下。又任命谭云跃为副总兵职务。张天赐和谭云跃两人上前拜领任命书,使官验核了天赐所持的令牌后,才将任命书授予了他。交接完毕之后,谭镇守忙命人将一众官差安排到官驿歇息。第二天,天赐校场点兵,传令全城三军齐聚北校场,他与谭副总兵及众将分坐于中军帐中,全军校尉以上将官,列队于帐前听令。谭副总兵向众将宣读了朝廷的任命文书,向大家介绍了新上任的张总兵大人。张天赐简单讲了几句勉励之词,又向大家询问了各兵种的数量及任务后,重新安排调整了城防部署,又任命由刘九斤为主帅,并从各兵种选取善骑的士兵以及召募的新兵组成一个一千多人的铁骑军。众军官看着眼前这个毛头小伙子,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新任的总兵大人,纷纷啧啧称奇,感叹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这时,一个校尉官来到队列前,扑通一声跪到在地,不住磕头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敢冒犯总兵大人,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小的一马吧。”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一边举过头顶一边不住救饶。站在帐前两边的陈进武一看那人正是那天在西门上值守的官差,便上前接过银票揣进怀里,抬腿将那厮踹翻在地上,说到:“你这厮在县城门口盘剥的银两恐怕不止这些吧,限你一日之内,将所收刮来的财物悉数上交,否则,当由军法处置!”
那厮在地上就地一滚,然后爬起来,一面点头应承道:“一定如数上交,一定如数上交。”
一面灰头土脸地蹿了出去。众官兵见状都不得哈哈大笑起来,也有些将官却不由得低下了头,冒出一身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