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初柔气不打一处来,素白的手指头指着他骂道:“看着你就烦,滚开,别挡着道!”
说着席初柔踹了他一脚,绕过他走到沙发上落座。 然后双手抱头弯至膝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无助,一时间情绪崩溃,不禁失声痛哭,陷入了巨大的悲伤当中。 任毅见状,连忙上前安慰:“柔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哭……” 却被席初柔咆哮着吼道:“滚开,别烦我!”
任毅无奈,坐在一旁,拿出一支烟点燃后,默默地抽了起来。 照理来说,家里有个漂亮的妻子,他不应该出鬼的。 但问题是,妻子漂亮归漂亮,可在一起久了,新鲜感也会逐渐丧失的。 隔壁的女邻居小刘,虽然论颜值和身材,顶多只能给自家妻子提鞋,可人类本就是自然界中最不理智的动物,为了寻求新鲜感,热血一上头谁又能管得了那么多呢? 他想,这应该是所有男人的通病吧? 几分钟后。 席初柔停止了哭泣,拿过茶几上的纸巾擦拭眼角,然后冷冷地看着自家丈夫道: “早就知道你和她不对劲了,没想到今天被我逮了个正着,任毅啊任毅,你可真行,说吧,你和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半年前……” “半年前?”
席初柔瞳孔微缩,气鼓鼓地骂道:“王八蛋,那时候你求着我帮你去弄钱,我为了你去挪用酒店的公款,你倒好,居然还有心思去勾搭别的女人,任毅,你还是不是个人了?”
任毅低着头,不敢去看妻子的目光,弱弱地说:“一开始我也不想的啊,可是,可是你也知道,我那时候压力太大了,所以一个没忍住就犯了错……” “就你压力大,我压力不大?”
听他这么说,席初柔又被气哭了。 “你知不知道,就在今天,酒店老板已经知道我当初帮你挪用公款的事情了!”
“什么!那件事……被你们老板知道了?”
任毅吃了一惊,急忙道:“那,那没事儿吧?我记得你已经把钱补上了啊?”
“你以为补上了就行了吗?”
“补上了都不行?”
半年前,任毅创业失败,还欠了上百万的高利贷。 被债主追着要债,威胁他三天内还钱,不然就砍断他的手脚。 任毅心生畏惧,也不敢去赌债主说的是不是真话,情急之下,便提议让妻子去挪用资金。 当时夫妻俩的关系还不错,在他的怂恿下,席初柔脑子一热就去挪用了82万元的酒店资金。 事后,夫妻二人卖车卖房,又各自找亲戚朋友借钱凑钱,终于在三个多月后把82万凑齐,让席初柔还了回去。 本以为,此事已经了却,可没想到席初柔现在又告诉他,东窗事发了。 席初柔拿出自己的手机,搜出相关的法律条文,把手机扔给丈夫道:“没那么简单,自己看吧,挪用金额巨大的,超过三个月才还的,起步三年。”
任毅接过手机看了两眼,心神巨震,脸色发白:“怎么会这样……” 但随后,他又皱着眉道:“不对啊,既然已经东窗事发了,那你怎么还能平安回家?”
席初柔冷冷地盯着他:“你这意思,是希望我现在就去坐牢,你好跟隔壁那个女人双宿双飞,是吗?”
任毅忙道:“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们老板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照理来说,他不是应该……” 最后的话,任毅没说。 他的意思是,席初柔现在至少应该在警察局,而不是完好无损地回家。 席初柔面无表情地说:“老板给了我两个选择,第一,被他起诉然后去坐牢,第二,明天晚上有个饭局,去伺候好他的一位客人,之后这件事就了了。”
“那你选了哪个?”
“你觉得我选了哪个?”
“你,你不会是选了第二个吧?”
任毅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柔柔,你怎么能……” “你闭嘴吧你!”
席初柔面若寒霜地打断他:“你能出鬼隔壁那个瘦不拉几的女人,我还不能选第二个了? 夫妻一场,从结婚到现在,我哪里对不起过你了? 任毅啊任毅,你就那么希望我去坐牢? 从头到尾,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的,我是为了你才挪用的酒店公款,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做哪种选择?”
任毅闻言陷入了沉默中。 席初柔接着说:“还有,你别忘了,我要是把你供出来了,说你才是整件事情的主谋,你觉得你会陪我一起去坐牢吗?”
任毅心里一凛,神色剧变,面颊抽搐了几下,有些慌张地说: “柔柔,你别冲动,其实,其实我觉得吧,你选择第二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说真的,我不怪你,而且我也在忠诚问题上犯错了,没资格怪你,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呵,变脸比翻书还快,我当初可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见丈夫竟然是这副嘴脸,席初柔心里一阵凄凉,只觉得无比可悲。 是的,刚才在皇庭酒店,她确实做了第二个选择。 但是,她有想过回来之后,整理下遗容,交代下后事,一会儿找个地方跳楼算了,一了百了,省得连累别人。 可此时此刻,见自己这个丈夫竟是如此态度,席初柔觉得痛心之余,突然也没那么想死了。 既然他都不拿我们之间的婚姻当回事儿,那么,我凭什么要为这个自私自利,且不在乎我的感受的混蛋守节赴死? 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 我要脑子进水了,才会去跳楼! 我要活着,好好地活着,不能就这么傻乎乎地去死! …… 周五中午,吃饭的时候,袁泽突然又接到了胡旭打来的电话。 “袁总,阿磊那边说钱已经给你汇过去了,应该到账了吧?”
“早到账了,昨天上午就到了。”
“那就好。”
胡旭笑着说:“这次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赚到九位数的利润,多亏了袁总大气,给了我一个上车的机会,实在是太感谢了。”
“胡总哪里的话,大家都是朋友,互利互惠罢了。”
“袁总能把我当朋友看,实属是我的荣幸,以后袁总有什么用得着我老胡的地方,尽管提,我绝不推辞。”
“好,以后肯定有机会麻烦胡总的。”
两人气氛和谐地聊了几句,胡旭又说:“对了,袁总,你今晚有空吗,要是有的话,咱俩找个地方聚个餐,好好喝两杯?”
袁泽说:“今晚我已经和康哥有约了……” “有约了?”
胡旭愣了愣:“好啊,阿磊那家伙,动作比我还快。”
不过,由于不知道康磊和袁泽有什么重要事谈,胡旭也没贸然表示自己要参与,搞不好容易讨人嫌。 他拿捏着分寸说:“那成,你俩先聚,我就不去掺和了,咱俩下次再约。”
结束通话后,袁泽一阵摇头发笑。 康磊和胡旭这两人,现在是在他这里尝到甜头了,想要跟他进一步打好关系,以求后续更加深入的合作。 对此,袁泽也并不排斥。 他倒是从未打算一个人吃独食,当然也吃不完。 在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影响的情况下,他并不介意发展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带他们一些发财。 随着他个人的成长,他对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也逐渐有了些不同于常人的认知。 人类世界毕竟是集群社会,少了关系和人脉,有时候办事儿确实不方便。 甚至,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关系网,在未来都可能成为披在身上的坚实甲胄,可以有效抵御外来威胁。 所以,刷情绪值是要继续的,赚钱和泡妹也是要继续的,而发展个人的关系网,当前也该逐步提上日程。 …… 傍晚七点。 袁泽将车停靠在皇庭酒店的停车场,健步如飞,进入了酒店大堂。 早已等候多时的康磊见到他,立刻上前来道:“袁老弟,你可终于来了,一晃天都要黑了,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呢。”
袁泽道:“说好的,有落难的美女人七等着我来拯救呢,我怎么可能放你鸽子,倒是康哥你,之前在电话里没跟我开玩笑吧?”
康磊挑眉一笑:“那哪儿会,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漂亮人七,等着老弟你去好好调校呢,包你满意。”
“什么调校,是拯救才对。”
“哈哈哈,对对对,拯救拯救。”
两人有说有笑地上到五楼,进入上次为柳弯弯设局的那座大包厢之中,并让服务员先奉上了餐前的茶水和精致的点心。 “老弟,先喝口茶。”
康磊说着,走到包厢门口,对走廊那头的秘书打了个手势,而后回到包厢与袁泽继续说话。 两分钟不到,包厢房门便被推开。 康磊的秘书吴梦涵,手拿着一个黑色的礼盒,引着一位身姿丰腴,容貌出色的少付走进了包厢当中。 “康总,人来了。”
吴梦涵快步走向康磊,把手中的黑色礼盒递给他。 康磊接过礼盒,放到旁边的椅子上,不动声色,见袁泽面露惊色地看着门口的那位少付,挑眉问道: “怎么样老弟,这货色,你还满意吧?”
袁泽面露怪异之色,“康哥你可真行啊,这位,你是从哪儿找来的?”
站立在门口的那位身姿娉婷的少付,不是别人,正是此前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袁泽的席初柔。 自从那天在微信上被她拉黑之后,袁泽就暂时把她的事儿忘到了脑后,不曾想今天居然在这里又遇到了她。 还真是造化弄人,无巧不成书啊。 【来自席初柔的负面情绪+80+30+50……】 相比于袁泽,席初柔此刻的惊讶却丝毫都不比他少。 她还以为,自己要陪的客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呢,甚至还有可能大腹便便,满面油光。 可哪知,居然是一位帅得掉渣的年轻男子。 并且,这个年轻男子,她还认识,甚至对方前不久还对她表露过非分之想。 只不过,那时候的席初柔是一位纯正无邪、兰心蕙质的良家少付。 还记得,当时自己为了拒绝他,不但十分严肃地斥责了他的渣男行径,还义愤填膺地将他拉黑了。 然而,现在…… 自己却以陪酒伺候人的服务员的身份,规规矩矩地立在他面前,供他打量。 一瞬间,席初柔只觉窘迫上头,面红耳赤,惊慌失措,埋着螓首不敢看他,羞得恨不得钻到门缝里去。 康磊说道:“她是我酒店的一个员工,之前不小心做了点错事,最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要悔改,我想老弟你在教人悔悟方面应该有一手,所以,就麻烦你帮我个忙,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做迷途知返。”
袁泽还以为康磊是那天看到他和席初柔在一起逛街了呢,看来不是因此,纯粹就是巧合了。 “哦?那她犯什么错了?”
袁泽问。 康磊笑着说:“关于一些挪用公款的事儿,本来吧,按道理她是要被送去蹲几年局子的,但念在她只是初犯,而且诚心想悔过,只要老弟你愿意好好帮我教导下她,那就不跟她计较了。”
这话康磊看似是在跟袁泽说,但实际上是对席初柔说的。 意思也很明显,让她好好伺候袁泽,否则,之前挪用公款的事儿不算完。 袁泽诧异地看了席初柔一眼:“啧啧,挪用公款,你胆子可真大。”
“哎哎,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别傻站着了,赶紧过去啊,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吗?”
吴梦涵此刻走到席初柔的身侧,轻轻推了她一把,催促道。 席初柔不敢迟疑,连忙挪动娇躯走到了袁泽的身侧。 一缕幽香袭来,袁泽歪头扫了眼席初柔,她今天穿的是袁泽之前在芬迪送她的那件黑色的连衣裙,无比修身,十分贴合她的身材,看起来特别性感有魅力。 “这位美女,这么说来的话,我现在是在变相地拯救你了,对吧?”
袁泽装作不认识席初柔,轻笑着说道。 “呃,是,是的,麻烦你了……”席初柔讪笑了一声,满脸尴尬之色。 仇人见面,袁泽这个睚眦必报的家伙,自然也跟她没客气。 一把将她揽了过来,放到膝盖上,该调侃的调侃,该修儒的修儒,反正是一点没落下。 并且,袁泽还在她的耳边,像个反派一样,低声对她说: “想不到吧,你居然也有落到我手里的这一天,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