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
跳蚤会厉声打断泽林的话,站起身来,又道:“你先下去吧,事后我会向耶律大人解释清楚。”
泽林皱了眉头,显然是不甘心,可是田瑶儿一张冷面孔,目光更是凌厉,他不得不妥协,毕竟田瑶儿是国主夫人。泽林收起了短剑,缓缓退了出去,可是脸上的戾气没有减少丝毫,贺七安看得清楚。“夫人,今日就到这儿吧,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萧亦冷声道,一面替贺七安收拾了医药箱一面又继续说道:“七安,等会儿跟在我身后,今日怕是这驿馆难以出去了。”
经过刚才泽林突如其来的袭击,贺七安此刻已经警惕万分,进去了战斗状态,“放心吧,我们会走出的。”
贺七安话刚落音,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而来,果然,眨眼间十几个壮汉见萧亦和贺七安二人团团围住了。“放肆!”
萧亦一声厉喝,一把见贺七安拉到了自己身旁,又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天子脚下,京城驿馆中行凶,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呵呵……”一声冷笑从屏风后面出来,走出来的赫然就是泽林,斜斜看着萧亦,满脸不屑。“这位公子,我们今天要得是贺七安的命,你若是识趣,就走远些,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若是要阻拦我们的计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萧勾了勾嘴唇,脸上浮出一抹不自量力的笑容,“唰”一声儿将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厉声道:“既然你们不怕死,敢在我京畿重地行凶,那么今日我就替天行道,取了你们这帮狗东西的性命。”
泽林并没有被萧亦的恐吓吓到,面色铁青,厉声道:“动手!”
话未落音,一众汉子们便纷纷抽出了短剑,一拥而上,萧亦自然不是吃素的,长剑耍得漂亮又狠厉,贺七安此刻也迎风而上。虽然二人伸手不错,奈何敌人人数众多,双方打斗了小半个时辰,萧亦才突围,待着贺七安出了驿馆。外史的人自然不敢追出来,二人匆匆回到了亦王府,贺七安在打斗中就瞧见萧亦受了伤,此刻心急如焚。“你快坐下,我给你处理伤口。”
贺七安强行将萧亦按在了椅子上,找来了医药包,开始为萧亦处理伤口,伤在胳膊上,伤口不深,没有伤及骨头,可是鲜血还是如溪流一般冒出来,触目惊心。“七安,别急,我没事儿的。”
萧亦温柔安慰着贺七安,嘴角还扯出了丝丝笑意,是的,这伤势对于他萧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历经沙场数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伤没受过,早就习以为常了。贺七安没有说话,而是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将萧亦的袖口给剪开了,露出伤口,这伤口是一条细长的口子,贺七安用干净的锦帕将周围的血迹清理了,随后上止疼消炎的药粉,然后才包扎起来。“这几天不能乱动了,好好儿养着。”
贺七安一边收拾医药包,一边柔声嘱咐道。萧亦认真点了点头,笑着调侃道:“好,一切都挺贺大夫的。”
“你还笑,今天这么危险。”
贺七安瘪瘪嘴,在一旁的楠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又道:“你认识今天那个姑娘?她是谁?”
萧亦坏笑起来,“你不认识她?”
“不认识。”
贺七安摇了摇头。萧亦依旧笑着,“她是……算了,等你记忆就知道了,至于今天的事情,你也会明白的。”
贺七安柳眉微蹙,倒不是因为萧亦故意卖关子,而是今日那个想要拿下他们的汉子的武功,她见过,和之前追杀她的杀手使的是同一种武功,如此一来,那些杀手很有可能就是驿馆外史派出去的。田瑶儿经历了刚才那一场打斗,此刻手脚都是冰凉的,那尖锐刺耳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依旧充斥来脑海里,那一个个狰狞的面孔依旧浮现在眼前。“夫人,怎么了?被吓到了吗?”
一道讥讽的男子的声音将田瑶儿拉了回来,抬眼一瞧,这人正是耶律平。“你……是你!是你让人对他们二了下手的!”
田瑶儿厉声吼道,目光狠厉紧紧扫在耶律平脸上,恨不得将他给燃烧成灰烬。耶律平勾唇冷笑了厉声儿,斜斜瞥了瞥田瑶儿,才慢条斯理开了口,“夫人,这京城的事情,以后你就别管了,不然刀子伤到了夫人,微臣就不好向国主交代了。”
“放肆!”
田瑶儿一声厉喝,手握成拳重重的砸在了案几之上,“耶律平,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随使团进京,是国主授意的,难道我说得话尔等要反抗吗?”
耶律平自然不会被田瑶儿吓到,依旧一副猖狂模样,“夫人是来天灵国探亲的,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劳烦夫人关心了,所以还请夫人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让微臣难做。”
“你……”田瑶儿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沉默了片刻又道:“刚才那两个人,你们是动不得的,所以看在国主的份儿上,我好心提醒你们,别不自量力。”
耶律平又勾唇冷冷声笑了一笑,“微臣说过了,夫人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便好,就不要再染指其他的事情了。”
话毕,耶律平转身甩袖离去。看着耶律平走远,田瑶儿渐渐冷静下来,这外史的态度坚决,分明是在排挤她,所以想要和外史做交易,是不可能的,所以可以联合的帮手只有一个,那就是贺琦月。想到此处,田瑶儿匆匆给贺琦月写了一封信,信中,田瑶儿将贺七安失忆的事情告诉了贺琦月,让贺琦月抓住这个机会,除掉贺七安。如今京城之中,能够成为帮手的也只有贺琦月了,“但愿不要让我失望。”
田瑶儿呢喃自语着,一双杏眼里悄然爬上了狠厉。此刻已经夜深了,月色如水,皎洁清冷的月光静静洒下来,将整个王府笼罩其中,安静又祥和。贺七安从萧亦的房间走出来,莲步轻移往自己房间而去,刚才萧亦血淋淋的胳膊依旧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这画面似乎很熟悉,“难道之前我也替他包扎过伤口?”
贺七安呢喃自语着,不知为何,脑袋里一点一点陌生又熟悉的画面铺展开来。那是之前的记忆,全是替萧亦治疗伤势的画面,依旧血淋淋,依旧触目惊心,但萧亦如春日阳光般温暖和煦的笑容没有改变,那灿若星辰的眼眸也没有改变。贺七安心中又惊又喜,她想起了萧亦,想起来以前与他一起的回忆,虽然这回忆只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但是她能确定,以前她和萧亦是美好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