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为此起了个大早,将程景知约到了不远处的河边,这件事情最好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小屋里不好商议。“王爷,你找妾身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程景知心中略微有些忐忑,萧亦如此兴师动众的约她到此处,明显是有非同寻常的事情告诉她,不知道是不是关于父亲,程景知暗暗想着。萧亦勾唇笑了笑,“别紧张,今日约你前来是为了你父亲的事情。”
“我父亲?”
程景知诧异,片刻,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王爷是打算将我父亲放出来了吗?”
萧亦笑着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随后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景妃,这一次的计划非同小可,所以接下来的话你要听清楚了。”
萧亦这突如其来的严肃,让程景知心头一颤,一双柳眉悄然紧蹙,“王爷,什么计划?你说吧,妾身认真听着。”
“我要你去见你父亲,告诉你愿意继续效忠皇后。”
萧亦的声音不大,却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程景知疑惑不解,“这是为什么?难道……难道王爷准备利用家父从而打探到皇后的计谋吗?”
程景知倒是聪明,竟猜到了萧亦的心思。“没错,这就是本王的意思。”
萧亦正色道,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既然程老爷对皇后是铁了心了,又一心想要让你继续效忠皇后,那么我们就利用这一点,既可以保全你父亲,又可以知道皇后的心思,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程景知没有着急接萧亦的话头,而是沉默了,她知道只要萧亦这个计划开始实施了,她是不会得到安宁的,可是如今为了保全父亲,别无他法。“好,妾身答应王爷。”
程景知一字一句说道,显然是下定了决心。萧亦点了点头,脸上的严肃稍微减退了几分,声音也温柔下来,“景妃,你能够同意,本王很高兴,这一计划一旦开始实施,你便时刻处在危险之中,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程景知抿嘴苦苦笑了,淡淡说道:“王爷放心吧,妾身明白。”
萧亦拍了拍程景知的肩膀,不再言语,转身离去,他知道此刻程景知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这像这奔流的河水,在寒冬来临之前,总是先要把自己给掏空了,干涸了才行,不是吗?东宫,太子面色铁青的站在书房中,一双眸子里闪着凶狠之色,目光凌厉狠狠的瞪着跪在门口的两个小厮,细细瞧看,这两个小厮正是张三和王二麻子。“饭桶!都是饭桶!”
萧越厉声吼道,面容被气得扭曲,“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本宫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何用处?”
此刻分明只要闭嘴挨骂就能安然无恙给混过去,可是王二麻子显然不怕死,竟然开口道:“殿下,那书我们都翻遍了,真的没有您说得那本医药古籍。”
一旁的张三见状,心下一沉,暗暗骂着王二麻子是找死,一时间不禁闭上了眼睛,免得接下来的血溅到了自己身上。果然,王二麻子没有讨好好处,萧越本就在气头上,见这小厮竟敢顶嘴,霎时间怒发冲冠,抬腿就照着王二麻子的脸踢了过去,只听见“噗嗤”一声,王二麻子一口鲜血和着两颗门牙喷了出来,落在地板上,触目惊心。“还有脸顶嘴,本宫就让你看看顶嘴的下场!”
萧越怒声吼道,脸上尽是狠辣。王二麻子此刻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痞气,捂着嘴巴,低眉垂眼直打哆嗦,嘴里还不停在流着血,那鲜红的血从指缝中流淌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打湿了一片。萧越狠眼瞪了瞪二人,冷哼一声,甩袖离去。田瑶儿接到皇后的懿旨,进宫见驾,此刻她已经贵为国主夫人,再进坤宁宫已经不再是提心吊胆,而是底气十足。“瑶儿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田瑶儿恭敬行了礼,皇后早已经从大殿之上走了下来,一把将她扶起来,笑道:“哎哟,夫人快起来,到这边来坐吧。”
说着将田瑶儿拉到了软蹋之上,二人一同坐了下来。田瑶儿心里冷笑,遥想原来,皇后是何等的高高在上,如今竟然愿意与她同起同坐,倒真是让她诧异。“夫人,本宫今日召你前来,主要是想和你叙叙旧,算算日子你我二人也有将近一年没见了吧?”
皇后亲热的拉着田瑶儿的手,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二人是母女。田瑶儿虽然心里得意,但面对如此热情的皇后,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将手收了回来,淡淡答道:“娘娘说得不错,瑶儿离开京城嫁到匈奴已经近一年了,这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知道娘娘这一年里过得如何?”
皇后娘娘笑容满面,“哎哟,让夫人记挂了,这一年本宫的生活也就是老样子吧,夫人走了,少了好多乐趣呢。”
“娘娘说笑了。”
田瑶儿接了一旁侍女递过来的茶水,微微低头抿了一小口,依旧淡淡笑着。皇后见田瑶儿话不多,便主动开了口,“夫人远嫁匈奴,这生活可还习惯?”
“有劳娘娘担忧,瑶儿一切都已经习惯了。”
田瑶儿笑答。皇后点了点头,“那就好。”
顿了片刻又道:“对了,本宫前些天上内廷司给夫人量身定做了几套衣裳,夫人今日正好在,就试一试合不合身吧?”
说着摆手示意一旁的侍女清雪。清雪会意,招呼着殿内的一众侍女退了下去,直到听见“吱呀”一声关了门,皇后才又开了口。“夫人,你前些天暗中派人送来消息,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本宫,此刻已经只有你我二人,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没错,皇后只是用试衣服的托辞将侍女打发下去而已,虽然这是在自己的寝宫里,但也难免会隔墙有耳,或者潜伏的他府的眼线,所以为了确保万一,皇后甚是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