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程景知走远了,贺七安才回身往萧亦的房间而去,今夜月色如水,没有灯笼照路,也能清晰如白昼。“王爷,你睡了吗?”
贺七安站在门口轻声唤着。片刻,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萧亦微笑瞧着贺七安,调侃道:“怎么?七安今天晚上要同本王一起就寝吗?”
贺七安微微嘟了嘟嘴,娇嗔:“王爷你别说笑了。”
说着,进了屋。萧亦跟着贺七安到了桌边,坐了下来,“怎么?这么晚了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嗯……确实有事情。”
贺七安提壶添了两杯新茶,将其中一杯放在了萧亦面前,这才又道:“景妃娘娘刚才来找过我了,她说……”“停!”
萧亦打断了贺七安的话,端了茶水,低头呷了一口,悠悠开了口,“七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景妃的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你不用替她说情。”
贺七安微微皱了眉头,疑惑道:“王爷,程老爷到底怎么了?你要把他囚禁起来?是不是他与皇后有勾结?”
萧亦微愣,没想到贺七安竟然也猜测到了,不过又有些不相信,遂问道:“程老爷和皇后有勾结?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猜的啊。”
贺七安摊摊手,片刻,眼里又闪过一丝震惊,“王爷,程老爷当真和皇后有勾结?”
萧亦抿了一小口茶水,点了点头,“没错,从我潜入地牢将他们救出来到现在,他已经露出了很多破绽,所以他这一次出逃,很有可能就是去投靠皇后的。”
“原来如此。”
贺七安呢喃自语着,她终于明白为何刚才程景知欲言又止,原来是因为程老爷与皇后有勾结。如果程景知将这隐情告诉她,她肯定不会同意帮助程景知的,所以程景知才痛哭流涕博同情,如此来逼迫她,呵呵,这女人还是如此有心机,贺七安暗自叹道。萧亦瞧见贺七安沉思,笑道:“怎么?不会程景知没有告诉你,程老爷与皇后有勾结这件事情?”
“她……唉,是我没有将事情弄清楚,冲动之下答应了她的请求,早知道还有这隐情,我怎么可能答应帮她求情的。”
贺七安瘪瘪嘴,稍显无奈,抬手呷了一口茶水,压了压心头的不悦。“所以我才如此坚决不将程老爷放出来,他若是真的逃出去,那我们的行踪必定会被皇后娘娘知道,如此麻烦就大了。”
萧亦正色道,一双剑眉悄然紧蹙,面色走坚定了几分。贺七安此刻却有些为难,自己满口答应了程景知的请求,可是如此赶来分明就是一个坑,可是如果程老爷没有被放出去的话,程景知哪里会罢,定然又会哭闹不休了。“王爷,既然程老爷不能放,景妃娘娘那边又不罢休,不如我们用这个法子吧。”
贺七安神秘笑了一笑,伏在萧亦的耳边低语了片刻。“这……能行吗?”
萧亦微微挑眉。贺七安抿嘴笑了,“王爷,放心吧,这法子一定可以的!”
“不过仔细想想,倒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错不错,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可要替本王把这件事情给办妥了,好吗?”
萧亦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哪是在下命令,分明是在说情话。“我要说不好呢?”
贺七安柔柔笑了,这笑容如同春日离的阳光一般,明媚又和煦。萧亦一把将贺七安拉到了自己怀里,紧紧搂着,伏在贺七安耳边呢喃道:“你要敢说不好的话,今天晚上就留下来伺候本王。”
贺七安被萧亦的温热鼻息弄得痒痒的,一张小脸儿上已经悄然攀上了两朵红晕,不过心里却是欢喜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今夜月色格外明朗清澈,静静的洒满了整个山谷,习习夜风温柔拂过,将淡淡的花香草木的味道散在了静谧的空气中,这个夜晚灵动又祥和。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太子萧越端坐在殿堂上首,面带笑容地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几个身穿匈奴贵族华服的使者,统共有五六个人。他们齐齐走近殿里来,左手附在胸前,朝着上首微微躬身,齐声道:“参见天朝太子殿下。”
唯有其中一个人举止与其他人有所不同,那就是本来就出自中原还在皇宫待过不短时间的田瑶儿。自从一进入大殿,田瑶儿的目光就直直地射向高座之上的萧越。这段日子以来,虽然她已经嫁做人妇,但是她心里对萧越的思念和仰慕之情,从来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半分的淡化,相反的,越是见不到他,就越是想见到。不过,田瑶儿怎么说也已经嫁到了匈奴,在这么多的匈奴人面前,她也不敢太过名目张胆地表现出自己心中的爱意,看了萧越几眼之后,就慢慢地低下了头,缓缓行礼。太子萧越的视线在下面的几人身上掠过,最终在田瑶儿身上停下。对于这个田瑶儿,他是有几分印象的,只是并不熟悉,没有太大的感触,现在之所以看着她,是因为她是出自本国而已。“诸位使者快快平身,本太子已经命人准备好美酒佳肴,就待诸位入座享用呢,诸位快请落座吧。”
使团之中,除了田瑶儿,地位就属使团的首领,按照中原左尊右卑的习俗,田瑶儿坐在左边首位,但右边首位却并非使团的首领,而是田瑶儿的父亲田瑞。自从使团进入大殿,田瑞就一直看着自己许久未见的女儿,一直关注着她,心里心疼极了,他好好的女儿,本来应该在皇宫里面享尽荣华富贵的,却突然被皇帝认作干女儿,作为两国交好的棋子,嫁到了北部的匈奴。匈奴地处蛮夷之地,常年环境恶劣,冬天的时候更是寒冷至极,他的宝贝女儿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怎么能吃的了那种苦?而且,听说匈奴民风奔放,百姓粗犷,根本与中原人完全不同,他就一直担心田瑶儿去了那里之后会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