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温和安慰道:“夫人放心吧,景妃一切安好,此刻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黑衣人找不到她的。”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王氏松了口气,脸上的焦急和忧虑也渐渐退却下来,虽然此刻被关在这阴冷潮湿的地牢,她却时时担忧这女儿程景知的安危,如今确定了女儿平安无事,她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程老爷闻言,却不似王氏一样放下心来,而是焦急道:“王爷,既然你知道景知丫头在哪里,那么你让景知丫头前来见我们一面吧,这一次这一帮黑衣人凶神恶煞,杀气腾腾,想来我们是活不了多久了,就让景知来见我们最后一面吧。”
这程老爷果然是只老狐狸,口口声声说让程景知来见他们最后一面,实际他心中可不是这么想的,当晚黑衣人进府的见他和王氏二人抓走,他还有些不知所措,以为是生意上的同行为了报仇才雇人对他下手的。可是经过这几日向侍卫旁敲侧击的打听,他才知道他们夫妇二人之所以被囚禁在此处,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女儿程景知,幕后凶手想要用他们二人将程景知引出来,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程老爷怎么也淡定不了了。所以他口中的来见最后一面,只是一个借口,想要用这个借口将程景知引来,如此一来,他自己便可以脱身,毕竟在他心里女儿的命远没有自己的命来得重要。王氏和程老爷同床夫妻多年,哪里不知道程老爷的心思,此刻心下一紧,着急了,也顾不上许多,一把拉住萧亦的手,说道:“王爷,你千万不要让景知丫头来见我们,千万不要!她来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住口!”
程老爷一声厉喝,脸上浮出愠色,咬牙切齿的骂到:“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别在王爷丢人现眼了!老夫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王氏被程老爷骂得有些蒙了头,不过瞬间又反应过来,眼睛里滚下泪来,哭诉道:“老爷,我们不能丢下景知丫头不管啊,她毕竟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不是吗?”
“她身为女子,却胡乱招惹是非,如今连累了父母,她自己却躲起来了,你说这事情,她做的对吗?啊?”
程老爷吼叫着,气红了双眼。按理说,夫妻吵架萧亦是不好插嘴的,再者,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插不了嘴,不过此时时间紧急,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二位不要吵了,我是偷偷潜伏进来的,待不了多久,你们有什么需要接待我或者景妃做的事情,快些说来吧。”
萧亦压低嗓子说道。萧亦此话一出,二人都暂时收了声儿,王氏用手中锦帕擦拭了脸颊上的泪水,恳求萧亦道:“王爷,你一定要保护好景知丫头,千万不能上她来见我们。”
萧亦定了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虽然萧亦对程景知没有感情,但是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来送死,再者,程景知是对付皇后的一把锋利的毒刃,他自然不会将她拱手让给皇后。程老爷重重叹了一口气,一双剑眉悄然紧蹙,缓缓道:“王爷,我们夫妻二人的性命就来你手里了,你一定要将我们夫妻二人给救出去,好吗?”
程老爷到底是个商人,自私自利的家伙,不过萧亦此刻并不在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答道:“我会尽力将你们二人救出去的,不过在此之前,你们需要替我饱受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夫妻二人异口同声说道,脸上都浮出了疑惑。萧亦面色凝重,压低嗓子谨慎说道:“我没死的事情,京城里还不知道,包括皇帝陛下,所以我希望二人暂时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我还活着的泄露出去,可以做到吗?”
夫妻二人愣了神儿,齐刷刷的点了点头,程老爷还特意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王爷,我们夫妻二人一定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萧亦抿嘴笑了一笑,瞧了瞧地牢门口才开了口,“好了,时辰不早了,我必须离开了,你们保重。”
话毕,萧亦起身快步往地牢门口而去。瞧着萧亦远去,不见了身影,程老爷这才黑了脸,一双眸子锋利如同刀子一般扫在王氏的脸上,厉声道:“好你个死老婆子,你是不是想把老夫给害死?啊?”
王氏被程老爷这突如其来的吼骂给吓得不轻,不禁打了个寒战,面容之上浮出了丝丝怯意,小心翼翼说道:“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做错什么了?”
“呵呵……”程老爷一声冷笑,狠狠的朝王氏吐了一口唾沫,声音依旧狠厉,“你做错了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为什么嘱咐王爷不让景知丫头来见我们?啊?”
王氏闻言,了然,脸上的怯意渐渐褪去,抿嘴苦苦笑了,“老爷,你当真只是想要见景知丫头最后一面吗?啊?”
程老爷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稍纵即逝,并没有停留,顿了片刻低吼道:“你知道不你知道只有景知丫头出现了,我们才可以逃出去,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待着这阴冷潮湿的地牢之中吗?”
王氏面色变得从容,但目光却已经坚定无比,冷声道:“我并不想在这里呆一辈子,可是要用我自己女儿的生命来换得自由得话,我只能妥协,而不是残忍得连自己孩子的性命都可以豁出去。”
“你……你……”程老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尽管心中并不赞同王氏的想法,但是此刻最后一丝良知让他心里有了羞愧,虽然那羞愧只有一点点,但已经足够让他无言反驳王氏。程老爷狠眼瞪着王氏,良久重重叹了一口气,瘫坐在稻草堆中,不再言语。清晨,贺七安送走了萧亦,便进了厨房准备亲自动手为程景知做早餐,一来是为了上次程景知的糕点还礼,二来是想要安慰程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