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萧萝想要劝慰,但到嘴边的话却硬生生的收了回去,此时再多的劝慰都已经宛如白水,对于萧未来说都是徒劳的。萧未已经陷进去了,而且乐在其中。贺七安收到边关的来信,是萧亦的信。足足有六七张纸,贺七安读来心中深藏的忧虑又多了几分,萧亦在信中将最近自己在边关的情况给贺七安汇报了。永城地处北方,常年以来都受到匈奴的侵扰,就算如今有萧亦坐镇,匈奴人也时常大举进攻,幸而萧亦对于排兵布阵甚有章法,对付匈奴人是不在话下。虽然皇后放松了对萧亦的警惕,但是派到永城的杀手依旧不少,为了赚取高价赏金,杀手们是前赴后继的潜入军营,对萧亦进行刺杀。萧亦白天要对付进攻的匈奴人,晚上还要提防前来刺杀的杀手,当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贺七安读完信,心中的担忧已经化成了一股洪流般的悲伤,径直而上,喉咙收紧,鼻子酸楚,湿了眼眶。田瑶儿被程景知放出来以后,没有直接回到亦王府,而是去找了田瑞,田瑞依旧在小巷子里住着,见到自己女儿被放出来,是又惊又喜。“瑶儿,真的是你吗?你是怎么出来的?”
田瑞激动的双手发抖,红了眼睛,一把拉住了田瑶儿上下大量打量来吗,女儿在天牢中待了足足大半个月,看起来仿佛清瘦了不少。“爹,别看了,女儿好得很呢。”
田瑶儿笑道,将田瑞拉到了桌边坐了下来,亲自为其倒了茶水奉上,又道:“爹爹,女儿这次能够出来,都是景妃娘娘的帮助。”
“景妃?你是说亦王府侧妃的程景知?”
田瑞稍稍有些诧异。田瑶儿点了点头,“没错,爹爹你认识她?”
田瑞将自己潜入亦王府请求程景知帮助,到打扮成太监进宫替皇后报信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田瑶儿。“如此说来,女儿是应该感谢程景知的救命之恩的,不过爹爹为来我冒险进宫,让女儿心中难安,爹爹受苦了。”
田瑶儿到底是个孝顺的孩子,听闻田瑞去了坤宁宫,给皇后报信,心中不免后怕,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她是清楚了。“瑶儿,这一次最应该感谢的就是程景知了,以后我们一定要听从她的吩咐,尽心竭力为她办事,你明白吗?”
田瑞正色道。田瑶儿点了点头,“爹爹放心,女儿明白。”
坤宁宫内,皇后躺靠在软榻之上,赏玩着自己的精美指甲,好不惬意。“儿臣参见母后。”
太子萧越进来的无声无息,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禁吓了皇后一跳,坐起身子来,瞧着躬身在殿前的太子,缓缓开了口,“皇儿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想本宫汇报吗?”
太子目光犹豫,但片刻依旧忍不住开了口,“母后,儿臣想去六皇子府走走,奈何这几日政务繁忙,父皇逼得太紧,儿臣想请母后替儿臣想父皇说说情,让儿臣得闲半日。”
“去六皇子府走一走?”
皇后扬眉,追问道:“皇儿去六皇子府做什么?”
太子心下一紧,眼睛里闪过一丝怯意,不过哪里抵得过皇后娘娘狠厉的目光,不自觉的低声开了口。“儿臣想……想去劝说六皇子放弃……”贺七安三个字萧越没敢说出来,他知道皇后对于他喜欢贺七安这件事情是非常反对的,她早就为此责备过他。“放弃什么?”
皇后拔高了声音,目光如同冬日雪水里浸泡过的刀子一般,冰冷锋利,直楞楞的扫在太子脸上。萧越的一双剑眉悄然紧蹙,咬了咬牙,出个声儿,“儿臣想要六皇子放弃贺七安,如此儿臣就能向父皇讨得旨意。”
“呵呵……”皇后一声冷笑,柳眉横竖,“讨得旨意?皇儿就如此着迷那贺七安吗?为何一个小小的医女,当真是连太子的尊严和颜面都不要了吗?”
对于皇后的怒吼,萧越虽然早已经习惯了,但此刻依旧心中惶恐,说话的声音不自觉低了很多。“母后言重了,儿臣只是……”“只是什么?”
皇后厉声将萧越的话打断,眼睛里已经爬上了一层淡淡的愠色,“本宫给你说了多少回了?关于贺七安的事情,你不能轻举妄动,你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萧越一双剑眉此刻已经皱成了小山丘模样,“儿臣不敢。”
“不敢?”
皇后又是一声冷笑,锋利的眸子没有丝毫缓和,“你不敢还想私自去六皇子府?怎么?是想要对本宫瞒天过海吗?”
萧越赶紧俯身行礼,“母后息怒,儿臣一时昏了头,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儿臣下子再也不敢了,请母后责罚。”
皇后到底是萧越的亲生母亲,对于自己母后的脾气自然是了解透彻,此刻千万不能硬碰硬,唯有先服软,至于事情到底成不成,就要看服软的态度了。萧越这一招果然还是有效果的,皇后脸上怒意渐渐消散下来,目光也缓和了下来,半晌过后,才又开了口,“皇儿啊,母后不是不为你着想,只是里身为太子,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你明白吗?”
“母后,儿臣明白,可是对于贺七安的事情,儿臣……儿臣不想让步,还请母后体谅儿臣。”
萧越态度诚恳,眼神真挚,刚才的妥协之意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皇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皇儿,贺七安的事情,母后知道你对贺七安不能忘怀,裙子母后已经在替你安排,所以你千万不能着急,小不忍则乱大谋,知道吗?”
萧越闻言,眼里闪过一起欣喜,“母后当真在为儿臣安排?母后同意儿臣娶贺七安吗?”
“皇儿,母后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不心疼你,还能心疼谁呀?”
皇后语重心长的说着,微微低头抿了一小口茶水,又道:“贺七安的事情皇儿以后就不用操心了,母后会让你得到她的,不过皇儿必须答应母后一件事情。”
萧越此刻是心花怒放,笑逐颜开,急急追问道:“什么事情?只要儿臣能够做得到,儿臣一定答应。”
皇后无奈笑了笑,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不过又能怎么样呢?她身为人母,注定要为自己儿子奉献一生不是吗?“皇儿,你要答应母后,从今往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贺七安是亦王府的人,萧亦不是省油的灯,你若是踏错一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所以在贺七安这件事情上,你要听母后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