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对程景知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从程景知嫁进亦王府到现在,已经有四五年了,可是他对这个女人依旧没有太多了解,不了解所以才没有发现隐藏在府里的奸细竟然是她。“王爷,景妃……”贺七安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面色焦急又惶恐。“王爷,陛下……陛下口谕,宣您进宫见驾!”
萧亦闻言,瞬间皱了眉头,他不是害怕进宫面见皇帝,而是为何皇帝会知道他已经回京?就算是永城传来的消息,也不会这么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萧亦冷声打发了管家,看着管家走远,才开了口,“七安,这一次进宫怕是凶多吉少,你好好儿待在府里,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吗?”
贺七安面色凝重,锁眉思索着什么,半晌才出了声儿,“王爷,你不觉得这一次消息传得太快了吗?”
“你是怀疑……?”
萧亦刚才就起疑了。贺七安点了点头,“没错,府里知道王爷回京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除了她程景知,还有谁会去告密?”
贺七安分析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府里知道萧亦回京的出了贺七安,就剩下管家和程景知了,管家是看着萧亦长大的,对萧亦感情深厚,觉不可能背叛亦王府,那么……果然,府中的奸细无疑就是程景知了。“七安,此刻不是拆穿她的时候,等我回来再讨论此事吧。”
萧亦淡淡说着,眼眸里却布满了担忧,他不是担忧自己的安危,而是贺七安,这一次进宫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若是不能,那么皇后和太子的手便会伸向贺七安了。事已至此,多思多想已经没有任何益处,既然当初决定要回来,那么此刻就不会畏惧跨进乾清宫。萧亦面色从容,目光无惧,出了亦王府,径直往皇宫而去。萧亦进宫,贺七安哪里放心的下,借着给皇帝复诊的名义也进了宫,在冗长的长廊上去恰巧碰见太子萧越。“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贺七安本来不想理会太子的,远远瞧见就准备掉头离去,奈何太子却快步走了过来,无奈,贺七安只好硬着头皮行了礼。萧越上下打量着贺七安,唇角浮出笑意,“七安,几天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谢太子夸奖。”
贺七安冷言冷语,一副冷面孔让人不敢靠近。萧越见状,不禁微微皱了眉头,“七安,见到本宫你就如此不悦吗?本宫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给本宫摆脸色?”
贺七安闻言,微微愣了片刻,“下官不敢,太子殿下误会了。”
“呵呵……”萧越一声冷笑,“贺七安,别不识抬举,本宫看得起你,才会每次都宽恕你,你别得寸进尺!”
贺七安一双柳眉皱的更紧,抬眼瞧着萧越,目光冰冷如霜。“殿下,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医女,不值得殿下青睐,也承受不起殿下的垂青,所以还请殿下以后不要再为难下官了,下官感激不尽。”
贺七安这一番话表面上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实在极具讽刺,没有给萧越留一丝颜面。“放肆!”
萧越一声怒吼,眼睛里浮出狠厉之色,“贺七安,你竟敢和本宫如此说话,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面对萧越的震怒,贺七安没有一丝怯意,目光依旧冰冷如冬日里的寒风,直楞楞的扫在萧越脸上。“太子殿下息怒,下官只是说出了心里话,如果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见谅。”
萧越狠眼等着贺七安,目光锋利如刀子,“贺七安,本宫不是不敢杀你,只是还不想杀你,你放心,本宫有得是时间陪你玩儿,你给本宫等着!”
萧越的话让贺七安心下一紧,她不怕萧越怒气横生的骂她,打她,甚至要了她的性命,她怕的正是萧越这样的态度,人一旦有了如此变态的想法,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乾清宫,皇帝端坐于大殿之上,面容铁青,一双眸子直楞楞的瞪着站在殿前的萧亦,厉声骂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朕的旨意,私自回京,你知不知道这是要杀头的?”
“微臣知道。”
萧亦躬身答道。皇帝微愣,萧亦竟然如此冷静从容?“你知道?你知道要执意如此,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王法?”
皇帝怒吼着,此刻已经气极了,顺手拿起面前案几之上的茶盏就往萧亦身上扔过去。茶盏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萧亦的身上,残留的茶水将月白色的袍子浸染了一大片,黄褐色的奇怪形状,看起来甚是突兀。“请陛下责罚。”
没有辩解,没有求饶,萧亦就如此简简单单一句话,冷冷清清,从容不迫,面容之上没有一丝波澜。“你……”皇帝气得一时间没了言语,他以为萧亦会像他认错,像他求饶,哪怕只有一句,但是他错了,萧亦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他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不是吗?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才渐渐平复下来,到眼眸里依旧布满一层愠色,难以褪去。“亦王不遵旨意,私自进京,擅离职守,行为极其恶劣,夺取亦王一切职权,贬往永城,驻守边关。”
皇帝字字句句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疑,也没有一丝情分。萧亦躬身行礼,“臣遵旨。”
这件事情就如此落下了帷幕,萧亦早就料到皇帝会如此责罚,不过这样也好,远在边关,至少远离了这如暗潮汹涌一般的勾心斗角。贺七安在萧亦出了乾清宫下一秒,就进了大殿,皇帝依旧沉浸在萧亦的事情中,所以面色很是难看。“陛下,气大伤身,陛下要保重龙体啊。”
贺七安一面劝慰着一面查看着皇帝的口舌。皇帝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直楞楞的盯着萧亦离去的方向。贺七安见状,只好收了声儿,继续为皇帝把脉,一盏茶的时间,把脉结束,皇帝的脉象平和,面色也健康,龙体很是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