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小心翼翼答道:“娘娘,这风筝是奴婢在路边看到的,奴婢见它样子精巧,所以……所以忍不住捡了。”
“好了,我又不会责罚你。”
程景知没好气的说着,微微笑了一笑,“多亏了这风筝,要不然今天还不知道如何给王爷解释呢。”
如此说来,如玉这丫头倒是机敏得很呢。晌午时分,一抹藕荷色身影从廊下穿过,径直往萧亦的书房而去,细细瞧看,这身影正是贺七安,贺七安步履匆匆,面色焦虑,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王爷!”
贺七安急切扣了门扉,进了书房。萧亦背手立于窗前,听见贺七安的声音,转了身子,“七安,你怎么来了?”
抬眼瞧看贺七安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细汗珠,萧亦不禁微微皱了眉头,“怎么如此着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贺七安脸上焦虑慢慢转变成了疼惜,声音轻柔,“王爷,你要去边疆?”
“你……”萧亦微微一愣,他显然没有猜到贺七安开口竟然说出了这句话,没错,就是早朝的时候,皇帝下旨上他去镇守边关,所以他才一回府就进了书房,他要看看思虑该如何处理京城遗留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萧亦淡淡说着。贺七安眼里闪过丝丝愠色,“陛下为何要突然上王爷去镇守边关?王爷在京城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难道陛下就如此忌惮王爷吗?”
萧亦轻轻叹了一口气,“七安,事已至此,再多的怨声载道又有何用?”
“可是……”贺七安一句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是啊,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了,抱怨又有何用?这不是她贺七安的风格,不是吗?贺七安稍稍稳了稳情绪,“王爷,那接下来王爷有何打算?”
“本王早就预料到了皇兄会有此意,所以今天早朝之上皇兄当众宣旨的时候,本王并没有太多的诧异,而最多的是担忧,担忧七安你在京城的安危。”
萧亦声音不大,淡淡如流水,但眼眸里却尽是忧虑,是啊,远去边疆,他有何畏惧?放不下的只有贺七安一人而已。贺七安微微皱了眉头,“王爷,七安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不必担心。”
“七安,你知道吗?”
萧亦正了正声音,目光渐渐变得锋利,“这一次本王前去边疆,最忧虑的并非本王自己,而是太子和皇后。”
“哦?”
贺七安扬眉,眸子里浮出疑惑,“王爷这话是何意?为何太子和皇后会忧虑?难道王爷此去边疆,会抓到他们的罪状?”
萧亦抽了抽嘴唇,冷声笑了一笑,“没错!边关一应粮草供给以及军费开支,一直以来都是皇后娘家人在打理,这几年来,虽然面上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是这其中一定少不了猫腻。”
“可是,如此一来,太子和皇后就会针对王爷你啊?”
贺七安担忧。太子和皇后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毒辣至极,令人发指,如此她怎么放心得下萧亦?“七安,你不用担心,本王自有办法应对。”
不知道是根本不把太子和皇后放在眼里,还是不想让贺七安担忧而故意如此,萧亦声音淡淡,还有一丝洒脱,面容之上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惧怕。萧亦越是如此,贺七安就越是放心不下,“王爷,让七安陪你一起去吧?好吗?”
“七安,你不能去,你要留下来。”
萧亦认真说着。贺七安皱眉,“为何?”
“七安,京城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本王远去边关,能够信任的人只有你,你要留下来,帮助本王,好吗?”
萧亦这一番话听起来是在恳求,实际是在命令,他担忧贺七安的安危,所以又怎么会让贺七安远去边关,虽然留在京城,局面也是艰难险阻,但是远去边关,这一路有多少危机,萧亦心中比谁都清楚。“王爷,七安……七安一定会帮助王爷处理好京城之中的事情,王爷此去路途遥远,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贺七安声音柔柔,眸子里除了担忧,还有深深的不舍,萧亦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离别总是让人心里难安,牵挂万千。萧亦一把将贺七安搂进怀里,在其耳边呢喃着,“七安,纵使千山万水,也不能消磨你我的心有灵犀,对吗?”
贺七安紧紧搂住萧亦的腰,将头深深埋进了那个温暖又结实的胸膛里,想要多享受一刻这踏实的感觉,这一离别,不知道要过去多久,才能再次窝进这方温暖之中。“王爷,答应七安,无论如何都要平安归来,可好?”
贺七安呢喃着。萧亦搂着贺七安的双臂更紧了几分,此刻,只有此刻搂着自己心爱的人儿,他的心里才是踏实的,宁静的,毫无波澜。“七安,本王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归来。”
萧亦声音不大,却是无比的坚定,这一句话不仅是说给贺七安的,也是在给自己大气,下定决心。今夜无月,天空漆黑一片,如同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在大地之上,此刻已经是三更十分,皇后的坤宁宫依旧亮着烛火。“杨参将,本宫所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皇后娘娘懒懒的躺靠在软塌之上,面容却是严肃,一双眼睛闪着阴狠毒辣,手中的精巧茶盏被紧紧握着,指节因为太过用力,已经看得见骨头。躬身立在殿前的男子就是皇后口中的杨参将,一个小小的参将,今夜之所以了能够站在坤宁宫,还是这三更半夜,没错,一个人此刻是皇后所需要的。“下官明白,请娘娘放心,下官一定尽心竭力替娘娘分忧,绝不会误了娘娘的大事。”
杨参将字字句句尽是在做保证,其实事情能不能办好,谁又知道呢?皇后瞥了一眼杨参将,将手中的茶盏放了,才又缓缓开了口,“这一次是难得的机会,你若是失手,本宫绝不会饶你!”
声音狠厉,目光更是锋利如同刀子,这赤裸裸的威胁让杨参将一个七尺男儿不禁微微皱了眉头,这是惧怕,男人对女人的惧怕,不甘心但是却由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