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田瑶儿洗漱完毕,准备去正厅用早膳,出了房门,却见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着谏色衣裙的女子,细细一瞧,这女子仿佛在哪里见过,……皇后?没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田瑶儿震惊,换上笑脸赶紧迎了上去,“姑娘好早!”
“田姑娘,贺七安已经出了门,你就不必扭捏了。”
清雪似笑非笑道,一双杏眸幽幽的扫在田瑶儿脸上。田瑶儿被清雪看得有些打怵,讪讪笑了,“姑娘今日来是有事情吩咐吗?要不进屋喝口茶?”
“喝茶就不用了。”
清雪声音淡淡,瞬间又正了脸色,“皇后娘娘有旨,命你即刻进宫见驾。”
田瑶儿微微愣了片刻,眼眸你浮出丝丝欣喜,赶紧俯身行礼道:“下官遵旨。”
“走吧。”
清雪瞥了一眼喜上眉梢的田瑶儿,转身出了院门。田瑶儿赶紧跟前了清雪的步子,也出了院门,清风拂过,田瑶儿面容之上的欣喜之色更甚,目光流转,四处搜寻着贺七安的声音,皇后娘娘召见,这么长脸的事情,当然值得炫耀一番,只是直至出了六皇子府邸的大门,田瑶儿也未瞧见贺七安的身影。贺七安陪着六皇子萧未用了早膳之后,匆匆回了房间,昨夜抓的那个黑衣汉子,需得尽快审问,虽然如今其性命已经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是难免生出变数来。“吃了吃了,现在该说说了吧,你是何人?从哪里来?为何深夜潜入六皇子府邸?”
贺七安靠在门框上,居高临下的瞧着坐在稻草堆里的黑衣人,悠悠开口道。黑衣人咽下手中最后一口馒头,沉默了半晌,才出个声儿,“姑娘,你是什么人?和六皇子是什么关系?”
“呵……”贺七安闻言,不禁笑出了声儿,“好家伙,是我审问你还是你审问我?”
黑衣汉子抬眼瞧着贺七安讪讪笑了一笑,面容甚是真诚的道:“既然姑娘救我一命,我感激在心,自然不想让姑娘搅进这危局里来。”
“此话何意?”
贺七安微微皱了眉头。黑衣汉子坐直了身子,没有卖关子继续道:“我夜闯六皇子府邸是为了做一件肮脏的事情,若姑娘只是府里的侍女,在下劝姑娘还是不要追问了,日后因为此事丢了性命,也不值当。”
“呵呵……”贺七安轻笑一声,“汉子,无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不在意,不过你想就此套出我的身份,那你就太小看本姑娘了。”
贺七安行走江湖数载,什么样子的人没见过,这黑衣汉子虽然面容上诚恳又真挚,但这话语里分明藏着猫腻,贺七安哪里听不出来?“再者,我救了你的性命,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都脱不开了,所以你还是不要耍花招儿,一五一十的说吧。”
贺七安声音不紧不慢,语气不高不低,其中不容置疑的意味却是明显。黑衣汉子微微愣了片刻,叹了口气,“算了,既然落在了姑娘手里,我就认怂吧。”
一盏茶的时间,黑衣汉子将皇后的意图,整件事情的经过尽数说了出来,经过昨夜一宿的反复思量,他决定好了,既然没能咬毒自尽,那么他就要好好儿活着。坤宁宫正厅上,皇后将伺候的宫女都不遣散了下去,偌大的厅上只剩下清雪和田瑶儿两个人,田瑶儿行礼跪在殿前,奈何皇后却一直没有大声儿,此刻虽然腿脚有些发麻,但田瑶儿哪里敢说半句话,只得低眉垂眼等着。“起来吧,别傻愣着了。”
皇后缓缓开了口,接过清雪递过来的热茶,轻轻呷了一口,才将目光落在了田瑶儿身上,细细打量着。田瑶儿谢恩,站起了身子,垂手立于一旁,犹豫了好一会儿,仍旧忍不住开了口,“娘娘今日召下官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田瑶儿,你医术高明精湛,是这届紫衣宫女里最出色的一个了,本宫早就注意到你了,今日得闲,所以召你进宫,叙叙话。”
皇后一面把玩着手指上精致绝美的指甲,一面慢条斯理的说着。皇后娘娘这一番夸赞,让田瑶儿心里乐开了花儿,面容之上自然不宜表现的夸张,所以努力克制着,虽然如此,眉梢依旧浮上了喜色。“娘娘谬赞了,下官身为皇家医女,定会殚精竭虑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田瑶儿趁机表忠心。皇后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呷了一口茶,又道:“不过听说那贺七安医术也不错,就是性子清冷了些,如此一来,本宫还是更喜欢你一些。”
田瑶儿眼眸里闪过欣喜,嘴角微勾,一丝得意悄然爬了上了,心中暗暗道,贺七安啊贺七安,你终究只会用媚术勾引男人,虽然亦王爷护着你,但能和皇后娘娘比吗?“本宫听说你和那贺七安素来不和,可是真的?”
皇后娘娘话锋一转,目光紧锁在田瑶儿脸上。田瑶儿闻言,微微愣了片刻,欲要开口,却见皇后娘娘伸手止住了。“不要紧,你不喜欢她,本宫也不怎么待见她,这一点你与本宫倒是挺像的。”
皇后娘娘幽幽出声儿,微眯着眼睛瞧着田瑶儿,又道:“你有一技之长,性子也不错,哪里能一直做个小小的医女?”
田瑶儿讪讪笑了,“下官出生寒门,没有父辈提携,能得个医女之职已经很满足了。”
“当真就满足了?”
皇后意味不明的笑着,顿了片刻,缓缓开口道:“若是你真有鸿鹄之志,本宫倒是可以祝你一臂之力,不过嘛……”皇后娘娘此话一出,田瑶儿又惊又喜,眼眸里闪着光彩,赶紧跪了下来,朗声道:“下官何德何能让娘娘垂青,下官誓死追随娘娘,做牛做马报答娘娘的大恩大德。”
皇后轻声笑了笑,“起来吧,本宫只是不想让你等优异的人才埋没了,你不必如此激动。”
田瑶儿俯首又拜了一道,才站起了身子,眉眼间尽是欢喜之色。“你乖巧懂事,识时务,本宫自然喜欢,不过那贺七安嘛……你若真是于她水火不容,倒是可以放手去做的。”
皇后说完最后一句话,眼里闪过一丝阴森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