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过来……”冷夜里,梦语微微。“不!”
田瑶儿睡梦中猛然惊醒,挣扎一瞬间从枕上弹起,不知何时汗水混着泪花湿透了被单和枕巾,心脏劫后余生般的跳的飞快,真的是太可怕了。是德妃!是那个女人,那个死去的女人化作怨灵又回来找她了,太可怕了。冷汗止不住的淌过脖颈,田瑶儿心里乱如麻,混着窗子外的月色,田瑶儿知道夜深了,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一团阴影贴住了她的心口,让她透不过气来,就如这深宫大院,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田瑶儿知道自己心神不宁,再这样下去,不用其他人怎样,自己便是要先疯掉了,如此虽然不想,但也只有这样了。田瑶儿小心的从床上爬起,摸着黑下了地,从柜子的一角拿出她早上配好的安神药。她本是不想吃的,在这让她毫无安全感的宫里,吃下这种深入睡眠的药物,实在是很不能让她放心,田瑶儿生怕她一觉睡去,脑袋就不知飞到那了,知不道明白日里,就要传出这医女入井的小道消息了,这样死的才算是真冤枉。可是……田瑶儿侧头看看窗外,夜牙高挑,月上柳梢,夜已经深了,屋子里影潮潮的让她一阵心寒,心脏不争气的再次跳动了,不吃不行了,她恨自己胆小,可是她又能怎样呢?吃吧,吃了,睡过去就好了,就好了。田瑶儿混着桌上的凉水将药包里的粉尘吃下,入口很苦,还伴着点糊糊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不过,田瑶儿还是忍着咽下去了,轻手收拾好桌子,田瑶儿返回床上,盖上被子,蒙着头,透着缝隙,看着打在屋中地板的月色,希望能睡得好吧。当贺七安再去到德妃宫门时,她才知道,德妃下葬了。旨意是当今天子下得,葬礼延用的是妃子的规制,不过皇帝并没有出现,只是传了道旨意出来,想来皇上还是顾念旧情的。德妃跟着皇上的日子也不断了,想来两人也是曾经相溶以沫互道缠绵过吧,可惜一个只能是妃子而另一个乃是当今圣人,身份和地位,都是不能顺应感情的变化而产生的,同样人的心也不是一个情字便可以阔写的。倒是皇上开恩最后也是没有再去追究德妃一脉的家人,许是德妃死前留书自证清白有些作用,也许,是皇上本着平衡之道,大事化小,小事归无,想要此事就此作罢,总之皇上并没有追究下去的想法,德妃下葬,只当是病死了一个妃子,可惜,但也就只是可惜了,其他的无用。当然了,可能眼下这般如此,便是最好的结果了吧。贺七安望着安静的过分的德妃宫口,进出的丫鬟奴仆们个个穿的素白,没有人哭丧,也没人敢哭丧,更是没人回去为了一个失宠死掉的德妃去哭丧。甚至是,一个个奴才,一个个丫鬟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响动,贺七安心想,也许这些人脸上的悲伤才是真的吧。德妃以死,他们何去何从还不知晓,好一点的传去他宫,这要是命差些的,怕是……哎,果然唐琴是对的吗?在这深宫之中,人怕是不要活的太明白啊,否则可是真的要死人的啊,生死不由己,真的是谨言慎行啊!“贺七安。”
贺七安度着步子在德妃宫前走着,身后突兀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贺七安眉头微皱,转头顺着声音瞧去,嘴角轻咧,果然,是他,当今太子。“见过,太子陛下。”
如果说让贺七安排列一下她近期最不想见到的人,眼前的这位太子殿下毫无疑问是其中的一位,而且位置颇高。还有什么是比让一个喜欢你,而你又不喜欢他的男人,天天追着你还要痛苦的事情呢?有!那就是,你明知道你不想见到这个男人,偏偏这个男人还位高权重,他随便动个小拇指,就有的是人帮着他把你洗吧洗吧,扒干净丢到对方的床上,接着便是任凭宠幸。所以说贺七安很苦恼,见吧,她不高兴,特意的避而不见吧,又怕这太子哥不高兴,真要是掀桌子了,她一个小小医女,怕是算个什么。贺七安眼见太子近前,脸上勉强的咧嘴算是笑过了,她虽是不喜,但再怎么说,礼数不可乱。“今日你怎到这里来了。”
太子来到贺七安近前,脸上挂着笑意,看样子是能见到今日一身素衣的贺七安让他心情大好,只觉得眼前的小医女是更加的美艳动人了。“回陛下,奴婢也只是随意的走动下,碰巧路过而已。”
贺七安细声说道,她还能怎样,难道说她是想来看看德妃这边如今到底是什么光景不成,暗波凶涌,不得不防啊。“如此啊。”
太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凑到贺七安近前说道,“姑娘纵是素衣裹身,也是美人如画啊。”
“那里,谢谢太子的赞许,奴婢还有事情,就不陪太子殿下了。”
贺七安强行忍住一巴掌呼死这个色狼太子的冲动,鸡皮疙瘩起满身,连忙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身体不再与太子近距离接触,这才长舒一口气,福了福身子,连忙几乎是一路小跑的离开了。徒留太子殿下站在身后,目光如炬,饶有趣味的看着匆匆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深夜,贺七安早早入睡,同屋的田瑶儿见状,也学着贺七安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她就看到止盈还有德妃两个人,仍旧是那么貌美如花,只是神色狰狞,长长的指甲如同利刃一般,朝着自己袭击而来。“啊!”
伴随着尖叫声,田瑶儿再次冷汗淋漓的从梦中惊醒,而贺七安这几日早已习惯了田瑶儿做噩梦时发出的声音,只是轻轻的皱起眉头,翻了个身子,再次陷入了沉睡。田瑶儿也只得再次服下安神药,强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