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过后,邵诚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唇瓣,把头歪向别处,“我心意已决,你们都出去吧!”
“你个执迷不悟的臭小子,真不识好歹,子谦,把他给我带走!”
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来到的老太爷,爆喝道。“嗨……”龙奕尊总算能放心了。这邢堂里的刑具可不是摆设,这大半个月里,邵诚几乎都“享受”过了。单看那一身摞成摞的疤痕,就知道了。龙忻乐心里也是一松,连忙上前,要扶着邵诚。老太爷使劲咳嗽了一声,垛垛拐杖。吓得龙忻乐肩膀一抖,顿时止住了脚步,可怜巴巴地望着哥哥。龙奕尊无奈,只好上前和邵子谦两人合力,架起邵诚往外走。这些天,邵诚大部分时间都被吊在邢架上,腿都要站断了。现在腿还直腾腾的不会打弯,所以看起来是被两人拖着出去的。转过一道道漆黑的甬道,突然到了邢堂之外。邵诚险些被十月的小艳阳,刺瞎了眼睛。他驻足,抬起手臂,挡在额前,觑曲着眼睛,只留一条缝儿,努力去适应这光亮,只是很快眼里便有了泪意,邵诚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再睁开时,才算能正常视物。邵诚甩开龙奕尊和邵子谦,大步向前走去。虽然,外表怎么看,他都狼狈极了,但此时走在阳光下,邵诚的形象却异常高大。他迈步极稳,每一步都那样踏实,那样坦荡。老太爷抿着嘴角走了。邵子谦的自豪感油然而生。那是他邵子谦的儿子,有种!龙忻乐却担心邵诚的身体,顾不上矜持,打算去墨韵堂找嫂子求助。被手疾眼快的龙奕尊拎了回来,“别去打扰你嫂子!”
“哥…邵诚的伤怎么办?”
龙忻乐有点急了,皱巴着小娃娃脸,埋怨地看着自家哥哥。龙奕尊晃了晃手里的药,“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不长脑子,空着手去看受过刑的人?”
那是嫂子实验室里的小瓶瓶,哥哥宠妻,给嫂子定做了一批有特殊标记的彩色药瓶,这一款淡红色的小药瓶里,就是最好的金疮药。邵诚的外伤严重,已经感染引发低热了,正是需要它的时候,龙忻乐小嘴一咧,伸手便去夺。又被龙奕尊躲过去了,“大姑娘家家的,怎么给一个大男人上药?快回去!”
龙忻乐被呵斥,也觉得有点不妥,讪讪地垂下小脑袋回了沉香园。邵诚被赶出邢堂,脑子里的那根弦一松,整个人顿时萎靡下来。泡在浴盆里,血人一样昏过去了。龙奕尊把人捞出来,全身上了药,包扎了一下,又趁他意识不清,灌下去一粒红色胶囊。邵诚的父母全程默默配合,就连儿子被伤得只剩半条命,也没有半句怨言。邵子谦是军人就算了,但是邵诚的妈妈能不哭不闹,确实令人刮目相看。邵母就是个普通主妇,有着自己喜欢的教师职业,小富即安,这么多年相夫教子,一直做得很好。嫁给邵子谦这么多年,也是琴瑟和鸣,从不拖邵子谦后腿。有时候就连老太爷都不得不佩服邵子谦识人的眼光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