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个杂派的成员灰溜溜的逃回了首都,回去之后,在他们的口中,那些人算是彻底的得知了张破门这个人的名字。孟氏的纯脉对其恨之入骨,而杂脉,却因为一些微妙的原因,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产生了兴趣。孟氏一族,暗流涌动,这正是张破门想要看到的。他以气力注入那黄马褂和臃肿男的身躯之中,借此威胁他们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不怕他们背叛。当然,张破门没有那么厉害的本事,可以在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这当然是一个糊弄他们的谎言,可在当时的情况下,这两人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必然是相信的。“就如你所见,宋湉和宋略那边已经开始动手,虽然不知道这孟氏收了多少钱,但也应该值个几万吧。”
张破门看着孟壤的尸体在董志杰的力量下逐溶解腐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之前说,宋月明的长子花了一半的钱,来雇佣你?”
张破门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他和董志杰的女儿一样,忍受不了这种难闻的恶臭。“是,他把大部分筹码都寄托在了我这里,我倒是明白他的意思,他希望我能够在这次争斗之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我本以为,宋湉会优先去解决宋略,为此痛下杀手,却没想到被盯上的反而是我。”
“知道自己的钱打水漂了之后,想必他一定很恼怒吧。”
董志杰终于将尸体彻底处理完毕,将其融化的残渣扔到院子之中后,他微微转过头来,看向面前的张破门:“所以,你要做的,是鸠占鹊巢之事吗?”
“在他替如此信任你的情况下,你还是要从中作梗,夺走他的一切?”
“我可没这么说,你不要血口喷人。”
张破门悠闲的走进屋中,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和宋略只不过是互相合作的关系,有利用价值就用,没有就各走各的路,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当大老板的天份,这个位置,还是留给他自己做吧。”
“既然如此,那你要如何做到让宋月明失去一切呢?”
“对年老体衰的他而言,真正重要的财产,恐怕并不是留下来的遗物吧。”
董志杰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看向女儿的方向。“你是说?”
“没错,我会杀掉宋湉。”
张破门回想起在那场葬礼之前,端木蕻叫人转告他的话,他的眼神便变得犀利起来。“宋略虽然现在还念兄弟情,但我了解他,如果真到了不能收手的情况,他绝对会痛下杀手。”
“我要做的,就是促成这一幕的出现,把这摊浑水搅和的再让人看不清一点。”
“到时候,在阿鼻地狱之中饱受折磨之苦的宋月明,看到这一幕,说不定还要冲出来弄死我呢。”
“他最宝贵的财富,不是那些死后就带不走的东西,更不是宋略这个名为长子,实则一点都不疼爱,堪称弃子的人,而是宋湉。”
“是他在中年时,遇到的那个最喜欢的女人,和她一同生下的这个孩子。”
“我不知道他的薄情是否是因为贪图年轻女子的娇柔,但这些都无所谓,只要做到这一步,你的愿望就应该达成了。”
董志杰看着面前的张破门,不知为何,有些犹豫。支持他存活至今的信念,和孟壤一样,都是复仇,可事到如今,张破门告诉他很快他就能看到仇人那悲哀和绝望的面容之时,他又开始思考,这样做是否正确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事已至此,他已无回头路。“我说,你是阴差吧。”
“对的,怎么了?”
“你觉得,我死后,还能轮回吗?”
张破门坐起来,认真的看了董志杰几眼。“不可能。”
“但是你的女儿,应该会过的很好吧。”
董志杰微微颔首,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都无所谓了。......这几天,宋湉的心情着实不怎么样,原因也很简单,从小到大,他还没有真正和自己的哥哥对峙过,这算是头一回。“只有打败对方,才能拿到父亲的遗产......这是什么狗屁道理?为什么我父亲的遗产归属要由外人来决定?”
宋湉想不明白,原本看着还算顺眼的端木蕻老头此刻在他心中变成了真正的恶人,但是木已成舟,他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因为各种缘由凝聚在他身边的人,大多数都是父母的亲戚,宋湉实际上对母亲和其他人并不喜欢,不过正如上面他烦恼的事情一样,这一点他也无力改变,只能接受。“必须要拿到你父亲留下的遗产,这样的话,我们娘俩才能过上好日子。”
想起母亲那功利的发言,宋湉有些烦躁。在宋月明真的死后,他才感觉天塌了。周围的人都对他抱有目的,对他赋予各种各样的期望。实际上,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他之所以要和哥哥斗争,只是因为自己的不服气罢了。作为私生子的他,必须要在父亲面前表现出他有价值的一面,即便宋月明从未要求过。“那个姓孟的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宋湉询问旁边的管家,脸上的表情愈发阴沉。“不是要给他弟弟报仇吗?钱也付了,要求也按照着做了,那个张破门现在还死没死?”
“宋湉公子切勿焦躁,说不定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管家的温和态度让宋湉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忍住作呕和发泄的欲望,从奢华的沙发上站起来,脸色阴沉。那张破门是最早站队在宋略面前的人,对于这个哥哥的同龄人,宋湉有一种直觉式的敌意,不知为何,自从那次凶宅的事情结束之后,他的脑海中便有一种预感,他预感到,早晚有一天,张破门一定会干出一件大事。而且这事肯定对他没好处。“希望只是感觉。”
宋湉闭上眼睛,随即又睁开,他从裤兜里拿出一枚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吊坠,又一次想起了那个神秘少女和那个叫薛平的人所说的话。“自己的东西,当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