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的那一天,宋知意和季越泽两个人早早就已经到了现场。季家这样的身份,倒也用不着他们两人在门口那儿站在一个个宾客地迎,只是需要招呼一些贵重的宾客。宋知意穿着高跟鞋站了一个多小时,脚后跟已经累得不行了,可是季家交好的人家许多,而且都是不简单的。今天晚上,几乎北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季家的排场大,酒店都是他们自家的,无论是外地还是本地宾客,招待都十分的周到。订婚宴还没有正式开场,季越泽从她的手上把香槟拿了下来,环着她的腰低头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场了,你去后面休息一下吧。”
宋知意本来想说不用的,可一抬头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眼眸,她只能无奈地应了:“好吧。”
她今天穿着白色的简装礼裙,脚下的高跟鞋七厘米,站了一个多小时,小脚已经累得不行了。季越泽让她去休息,自然是不想待会儿闹出什么洋相来。宋知意也担心待会在台上会出什么问题,所以趁着这会儿没有人在意,转身上了楼。二楼大多都是换衣间和化妆间,休息间在三楼,但宋知意怕自己错过开场,季越泽找不到自己,她直接就进了她的换衣间。这个时候,换衣间没人,她脱了高跟鞋走到沙发上坐了下去。刚坐下,宋知意就听到门口传来上锁的声音。她不禁皱了一下眉,刚想起身去看看,却发现顾南风从那换衣间里面走了出来:“门被反锁了。”
“你怎么在这里?”
她站起身,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手上夹着烟,走出来之后,顾南风把手上抽到一半的烟掐灭了,然后走到她的跟前,“我说了我不会让你和他订婚的。”
“痴心妄想!”
宋知意冷嗤了一声,可看到他的眼神,心底掠过一阵慌乱。顾南风的这个眼神她熟悉,太冷了,看着她没有半分的情绪。她想起那一天,高就拖着她走到时候,她看着他,他就是这样看着自己的。想到这些,宋知意眼底的恨意更明:“季越泽很快就会找到我,这是季家的酒店,你以为锁个门就可以把我困住吗?”
“不可以,我知道。”
他说着,突然之间就抬手松着自己身上的领带,他一边松着一边直直地看着她,那黑眸就像是猎豹看着猎物一样。宋知意觉得他疯了,她想拿手机给季越泽打电话,可手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在包包里面,而包包放在了化妆间那里。意识到这一点,她连忙跑去门口那儿拍门。顾南风将领带解了下来,扔在一旁的沙发上,然后抬腿向她走了过来:“你可以叫人,最好叫得大声一点,让他们看看,季越泽的未婚妻,是怎么和她的情人恩爱的。”
宋知意听到他的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敢动我!”
“我为什么不敢动你?”
他说着,手已经将她的双手扣到身后。宋知意想挣扎,可是她的力气在他的跟前不过是蝼蚁。顾南风一用力,她就被他推到了一旁的墙壁上,他低头看着她,平日冷冽的眼眸里面又沉又暗,“知知,你想报复我,怎么就不冲着我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头埋在她的颈项中,手虽然扣着她的双手,却也没有太用力,只是不让她从自己的怀里面挣出来。“你不要叫我知知!”
宋知意冷眼看着他,只觉得好笑:“顾南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不是要给你爸妈报仇的吗?我爸妈死了,可我这个仇人的女儿还活得好好的,你怎么不把我也了结了?”
因为愤怒,她的双眼都是红的,看着他,那杏眸里面再也没有往日半分的情谊,取而代之的,是那无尽的恨。顾南风不敢看她的眼眸,她的眼睛会说话,从前爱他的时候他看得分明,如今恨他,他也看得清楚。他将另外一只手抬起来,覆在她的眼睛上面:“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听到他这话,宋知意突然就笑了:“顾南风,你也有怕的时候吗?原来你也会难受的啊!”
她说着,眼睛却热了起来:“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顾南风松了手,“什么事?”
他知道大概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可他也知道,她要说,他拦不住的。“你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吗?”
她说着,突然之间笑了起来,整个房间都是她的笑声,可是笑着笑着,她却哭了:“那天晚上我给你打过电话的,我求你救我,可你却只扔了一句话给我。”
“如果不是那一天晚上,那个孩子就不会没有,或许我还能够留住她。”
“我连他是个男孩女孩都不知道,他就在我的身体里面待了一个多月,最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顾南风,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的面前!你有什么资格!”
“那个孩子……”他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件事情,顾南风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锤了一下,他思绪有些空白。当初梁希桐跟他说,那个孩子是宋知意自己吃药流掉的,她就是为了恶心她,所以估计在那一天吃药,故意在他的跟前流掉的。“你没有资格提他!”
提前这件事情,宋知意情绪激动起来:“你当初那么狠心,你现在算什么?顾南风,你算什么?痴情种吗?可惜了,我现在恨你,恨死你了!”
趁着他失神,她张嘴就在他的颈上咬了一口。她咬得用力,很快,血腥味就在口腔里面蔓延了开来。顾南风低头看着她,黑眸里面的冷冽被痛苦的情绪取而代之,他从来都不知道,竟然是因为甄民义,那个孩子才会保不住的。“我派人收拾过甄民义了。”
半晌,他才喑哑不清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宋知意松了口,唇瓣上染着他的鲜血,在灯光的照耀下异常的妖娆:“可是你能让那个孩子复活吗?你能让我妈活过来吗?”
轻飘飘的两句话,却足够定了他死刑。“不能。”
可是他不甘心,他看着她,“我爱你,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