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似在逐步被拉长,骑行车声像是古老的木琴奏调穿透信号流露而来,每一个调都落在徐沫的心里。何琲出现的那刻,徐沫就像迷失在幽静深林许久的旅行人,突然被人拨开黑暗阴深的迷雾,触碰到了有温度的阳光。或许之前是喜欢,是欢喜,但是此刻一定是爱,徐沫能清晰感知到自己一次又一次为他而异常难以控制跳动着的心脏。“怎么来了,不找我?”
何琲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走到徐沫面前时还喘着气,语气听着不再是平时那种平缓或调侃的感觉。徐沫盯着俩人逐渐缩短的距离,缓缓站起来,轻嗯了几下却不知道该拿什么字凑出一句话。何琲看出了她的不知所措,转而轻声问她:“想去附近夜市玩玩么?”
徐沫脑卡顿几秒,顺畅后对着他摆摆手,脑袋后偏示意身后那堆买的东西,白天逛了很久没必要再逛了,又开口解释说:“别了,你看天都黑了,而且一会儿车也该来了。”
何琲抄手靠近,说:“那我送你回去吧,安全些。”
“不用不用。”
徐沫几乎一瞬间就拒绝了,在他拉进距离的瞬间下意识侧身,摆手说:“这样实在太麻烦了,我学校离这儿又不是很近。”
何琲挑眉,“你也知道不近?”徐沫皱皱眉,显然不认同这个提议。“要不……在这儿待一晚?”
说完似乎是觉得不大妥当,他又补充道:“来都来了就逛逛附近的夜市呗,不过你要怕的话,我可以陪你。”
反观徐沫,竟一时没能理解过来,发出困惑“什么?”
何琲接过徐沫的东西,言简意赅:“先订个酒店,待一晚。”
徐沫唰得一下脸红了,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应该是避而远之,哪个正常的男生会随便提出这种话题。但是,也就徐沫浅显得想了一些别的东西,何琲完全是走在正道上的,思想上是,行为上也是。事实证明男女生思考角度是有壁的,何琲的父母朋友过来瞧他都是他在周围订的房,如不久前就刚帮一个不算太熟的堂妹订过,所以他此刻觉得自己的提议没有任何问题,自然就不知道徐沫内心的小剧场。夜晚的灯光折射在众人的脸上,何琲瞧不出徐沫发红的脸庞,任自顾自说着:“你考试不都结束了?还有门禁?”
“啊?啊!是没有的了。”
徐沫抠了抠手指,暗道“拜托这是重点吗???”
“嗯。”
何琲往前走了几步,拎起徐沫放在椅子旁的东西。徐沫忽觉不可思议,他居然就当自己默认了,惊诧间也小步跟在何琲身后走。“哎哎,让我自己拎点儿吧。”
何琲脚步放得平缓,笑着说:“那倒不必,东西又不多。”
--她本来想说住小点的旅店,但显然何琲有点洁癖,以卫生条件问题拒绝了徐沫的提议,俩人最后订了酒店的两间标间。中间因着何琲没带身份证,需要回去取一下,所以徐沫还算幸运,不费吹灰之力进了趟别人的校园。考虑到后面还需逛夜市,怕徐沫体力吃不消,何琲当即就领着徐沫去了校园食堂。挑的是离校正门最近的,四食堂。何琲给她简单点了些不压肚子的小食,叮嘱她不要乱跑,然后自己骑着车去取物件。徐沫嚼着咸豆皮,东瞧瞧西看看,不由感慨原来好学校连食堂都是极好的。一边羡慕着一边又不由赞叹着何琲的体贴,暗自鼓励自己抓紧时间追到他。她想,自己于他而言多少是有些特别的。何琲来得很快,出现在徐沫面前时,她依旧在津津有味嚼着豆皮。俩人逛着夜市的时刻,真是这里最热闹的点儿.见徐沫一直摊贩这边瞧些小玩意儿,何琲手指点了点桥对面,出声提醒:“那边才是美食聚集地。”
徐沫挠了挠手里握着的皮虎,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说:“其实一天下来我肚子里已经塞了不少东西,太撑了。”
“哦,这样。”
说着他微弯腰,手放在身后朗声说:“哦!我为刚刚自我的揣测向你道歉。”
“啊?”
徐沫恍惚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手象征性拍拍他的肩膀,憋笑:“哦!原谅你了。”
俩人相视而笑,走了几步,徐沫停下说:“其实吧,我的确很能吃的。”
“嗯,知道。”
这种语气让徐沫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挫败感,莫名有些懊恼,前面的何琲没有停下脚步,徐沫小跑跟上,小声嘀咕:“早知道就不多说了。”
桥两侧,铺满了卖山楂和糖球的小商贩,几框几框摆在那儿,红彤彤的颜色可人的紧。徐沫刚碎碎念自己多讲没用的话,这不用处就来了,何琲给她塞了两串糖球,就挑了一处山楂摊贩。瞧他弯着身体,认认真真挑选山楂的模样,徐沫捏着刚买的小熊挂件,手紧了又紧,好半天小声开口:“何琲何琲,你还剩几科考试呀?”
何琲听到了徐沫的声音,但是这里声音实在太杂,徐沫的声音被杂声莫得碎碎,很难听清,他回头瞧了眼徐沫又转回去,反声问:“你说什么?”
“我是在问你还剩几科考试?”
“啊?什么?”
徐沫笑了,走近蹲在他一侧,对着他的耳朵大着声音说:“我说,你还剩几科考试?”
何琲挑挑练练的动作明显停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掂了掂袋子说:“就剩两科了,快了。”
站起身,把挑好的山楂递给商贩,随即双手拍拍衣角说:“你不急着回家的话,到时候就一起,可别忘了。”
徐沫接过商贩递来装好的山楂,应声说:“好啊,反正整个假期都会待在家,不如趁着几天约朋友玩一玩,到时候一起吧。”
何琲付完款,拎起地上的一堆东西,不动声色:“噢,和你上次那个室友?”
“啊,是吧…怎么这么问?”
徐沫还在脑中勾勒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对方的话并没有深入经过,短暂的时间后她才回过神,说:“那那什么,我们去别的地方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