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发了话又是龙颜大怒的时候自然没有人敢这个时候同皇上对着干,于是朱禄便摆了摆手,示意那些押着元阳候的人赶紧将元阳候带下去处置了。
“慢着!”
众人闻声惊诧的抬起头来向那道厉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是太后,太后来了。”
皇上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朱禄,朱禄则是一脸莫明的冲着皇上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实在不知是何人何时去悄悄的请了太后过来。
“母后身子不好,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谁胆敢惊了太后休养,不要命了么?”皇上对着太后说话时的语气明显缓和下来,但是说话的口吻却未见缓和。
“太后怎么这会来了?该早些派欣姑姑来知会奴才的,奴才好去接您。”朱禄踏着小碎步走到太后面前亲自将太后扶着走了上来。
原本太后是因为身体欠佳所以并未出现在这宴请诸国使臣的宴席上,再者皇上亲政这样的事情太后也不愿意多做干涉免的皇上多心。可是今日她若不来,只怕皇上当真要行杀兄之事了。
走到皇上身边时太后一把将朱禄推开,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倒是惯会知道你主子的喜好,替主子办了一手的好差事。”
“太后,奴才若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还请太后责罚,只是还请太后别自个儿气坏了身子,都是奴才的不是。”朱禄自然知道太后这股怒气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冲着皇上。但是太后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又怎么能驳了皇上的面子,所以这朱禄不免要受太后一番责骂。
“你个狗奴才…….“太后一时口不择言,骂起朱禄来竟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只是太后刚刚骂了这一句便被皇上硬生生的打断了。“母后若是不喜欢这狗奴才只管扔出去乱棍打死便是,何苦在这样的地方与他置气。”
皇上这句狗奴才咬的十分重,太后方才回过神来方才竟不慎失了言。再说她哪里能轻易发落了皇上贴身伺候的人,即便是真的发落了皇上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必然十分隔应,她今日是来救人的自然不肯在这个事情上同皇上起了龃龉。
太皇如今同皇上站在一起早没了从前当皇后时候那颐指气使的劲,也只是如今在皇上面前才生生的察觉出皇上与从前的不同之处,竟是相差这样多。缓了缓神色,收敛起自己的心神才缓缓的对着皇上道:”哀家本是个后宫中养老的妇人,本也想含饴弄孙不过分这些事情的,只是皇上,此人……“太后说到此处时,转过身去指了指那个被数名禁军压制的不得动弹的君乾,眼中露出些许不舍之色。
“此人断不能凭皇上一已之私便这般处死。”
“太后!您可知道您在说什么?”皇上对于太后的措词十分不满,什么叫做凭自己的一已之私?
“皇上,你若冷静下来不妨多想想哀家的话是否真的不该如此之说。不管皇上如何做想,此日哀家带走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皇上在今日处置了这个人。”太后的态度十分坚绝,竟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自从他登上皇位太后便鲜少过问前朝和后宫的事情倒真真的像是准备颐养天年的样子,所以皇上一直对太后也并未有防备太多。太后是皇上的生母,皇上不忍待其苛责或者有任何不妥之处,愿意以天下奉养之,所以对于太后的要求尽量都是满足的。
母慈子孝,皇上真心待太后如此,太后亦从不多生事端,除了选皇后的事情上坚持了自己的意见,其他的事情上大都随皇上的心意。但关于选后的事情最后皇上也终是没有按照太后的意愿来办。
两方僵持不下,谁都不肯先退让一步。良久之后,皇上才缓了口气,将语气和身段都低了下来。
“母后当真要保住他么?先帝临终前的遗愿母后可当真的都忘了?”
皇上许久未曾如此同太后这般语气的说话,像从前入宫侍疾时那般谨慎妥帖的紧,温润的声音开口时总是会说些让人舒心的话来听。
太后此时再见皇上神色言语与从前一般无二,一时间也陷入回忆想起从前静硕亲王的种种好处来不免也叹了口气,自己的态度便随着这一声叹息也软了下来。“你从继位起,母后便没有求过你什么,包括选后这样的大事皇帝也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所做,哀家自知无法干涉皇上的决定也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生分了咱们之前的母子情份,但今天这事,算是哀家求你,让哀家把人带回去。即便是你要处置他,也不必急在这一时不是么?”
皇上盯着太后看着,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许多。太后今日在人前这般维护君乾究竟是在顾惜朕的名声还是为了留下君乾的那一条贱命。他本也不愿意这样疑心太后的用意,但想起昔日自己曾多次被太后拿来做君乾的助力和垫脚石,如今却不受控制的全都涌现在眼前。
终是诸多想法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收敛起自己的心神才道:“既然太后如此坚持,那朕便随了太后的心思,只是这人不管太后安置在哪里,为保宫中安全无虞,此人必须严加看管起来。”
“哀家只想带他走,至于如何收押都凭皇帝做主便是。”
皇上虽是答应了太后的请求但语气里的冷意却直达心底,太后自然知道皇上终究要因为此事对自己生分起来,心中不免惆怅起来。
太后将人带走后,皇上亲自派了禁军将太后的宫中团团围住,更是将收押君乾的屋子里外都派人看守着。虽然此举不妥,对太后更是有大不敬之意,但这些太后都已经不看重了。
经过这么一闹皇上自然也没有心情再同这些人逢场作戏便只叫了誉亲王和恭肃亲王做陪,自己则是先一步离开。皇上离开后,众人自然也是觉得十分没有意思便都散了。
但不管怎么说元阳候得太后庇护这条命必然算是保住了,如此驸马便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回到驿馆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传了消息回东启,将这里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传给东启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