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戚云凉又间歇性的开始叹息着,每当她有什么事情犹豫不绝的时候就总是爱叹息,这个毛病一直都没有改掉。今早听了轻风说到王爷咳了几声,想来也不是轻风随口说的,心里想说不去在意,可就是怎么也有些放心不下。
最后还不是巴巴的跑到小厨房来亲自熬了秋梨枇杷,瞧着火候差不多了,才将扇子放在一旁用抹布抬起烫煲将东西倒入汤盅里装入食盒。
“王爷可在里面?”顼业不在,只有守门的奴才,戚云凉便询问起来。
“回王妃,王爷在里面,可要小的为王妃通传?”
“不必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戚云凉进王爷的书房向来都不用通传,所以这次守门的奴才也便没有通传,任由王妃自己进去。
戚云凉将食盒放在桌上却未见到君祁,想着或许在后面的寝阁中休息便也没去打扰。瞧着桌子是一片杂乱,便想着先为他整理好,在叫他起来喝汤。
刚走到近前那副画便映入眼前,戚云凉是见过轻雪的自然一眼就能认出这画中的女子是何人。只是从前听轻风说她素来喜白,却不曾想穿上这一袭红衣竟也这般美艳。
心脏猛然一缩,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击了自己的心脏一般,咚咚的心跳声愈渐强烈起来。自己原还担心着他日咳伤身,哪曾想他却躲在书房不肯见自己竟是为了回忆轻雪。
来不及多想画便从手中脱落下来发出哗啦的声音,将书桌上许多折子一并划滑下来。急忙俯下身将那些东西拾起,却被一封露出些许字迹的信吸引了注意力。
那露出来的字迹上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戚云凉在心中告诉自己有些事情一旦戳破只能让自己更加难堪,可身体的反应却快过脑子,将那信抽了出来。
信上字字句句都是写着有关自己的来龙去脉,其中还涉及了苏谨微的名字。苏谨微,君祁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已然嫁入了誉亲王府,也正是自己对他信任的时候才将这个名字告诉他的。
原来他从来都不曾信任自己,竟一直在暗中调查自己。或许在他眼中,她不过是受了皇命不得不娶的女子,也或许他发现成亲后,自己并不是全然无趣,所以对自己产生了那一兴半点的兴趣,但归根究地并不是爱。
傻的是自己,先投入感情的也是自己,如今看到这封信竟觉得先前的自己竟无比可笑。眼泪不受控制的翻涌出来,模糊了眼前的字迹,几滴眼泪打在上面,润湿一片也将那些伤人的字模糊成一片。
慌忙的将书信放在桌上扭身跑了出去,戚云凉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了正常该有的反应和思绪,但她知道她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离开,离开这个让她觉得窒息的书房和让她觉得冰冷的誉亲王府。
而君祁早前戚云凉弄出那声轻响后,便醒了过来。只是他知道她此刻必然看到了那幅画,有些暗自悔恨自己的大意,刚想出去解释的时候便听到房门关合的声音。
快步从身后的寝阁走出来后,便看到戚云凉送来的食盒还摆在那里,只视线一转却看到那封信与画竟放在一处,让君祁无比懊恼,倒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才会信。
跑出书房的戚云凉,此时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无事之人一般。
“王妃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王爷可好些了?”
“恩,王爷这会正在休息,醒了便会好起来吧。”
想着君祁的咳疾说不定正是因为日夜思念轻雪而不小心感染了风寒,自己却还不自量力的亲自熬什么汤送到人家面前去。
“轻风,今天厨房里新做了些菜式,你去给康嘉送去吧。”
“王妃,康嘉郡主前些日子不是说不必再送了么。”
“恩,那些糕点或许她不喜欢,菜你就亲自送过去吧。”戚云凉现在只想支开轻风。
“好,属下现在就去,王妃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没有了……轻风,算了没事了,你去吧。早去早回。”
将轻风支走后,戚云凉便开始收拾起细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左不过首辅府是回不去的,便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先离开誉亲王府再做定夺。
带了几身换洗的衣服和一些盘缠,想了想又将自己的手术刀都带上了,江湖凶险自己又不会武功,但若比起用匕首这类防身的武器倒还不如手术刀用的更为方便一些。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戚云凉便去马厩里寻了匹马便离开了王府。等到轻风回来时四下寻不见王妃的身影,问过守门的护卫才知道在她走后没多久,王妃便骑着马出了府。
“王爷,王妃不见了。”
轻风来禀告的时候,君祁正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那封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上面的字迹已然被戚云凉的眼泪打湿的辨认不出来,但这泪水打湿的又岂止是这些字,也同样打湿了君祁的心思。
“什么时候的事?”
“属下不知,属下被王妃支开去给康嘉郡主送吃食回来后便寻不见,问过守门护卫后才知道王妃骑马出府了。”
“快去找,无论如何也要将王妃带回来。”
“是。”轻风不敢有误,此时王妃只身一人在外,必定凶险万分自是片刻也不敢多做耽搁。
君祁盯着那幅画眼中竟似要喷火一般,他早就该料到太子费尽心力的让轻雪出现在自己面前怎么会轻易的就放弃。轻雪的这招挑拨离间,不仅让戚云凉误会,自己也陷些误入其中不是么。
若是自己早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她听,或许事情便会有不一样的转机。君祁头一次后悔自己这般纠结,也是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无计可施。
同样身为女人的轻雪自然瞧的出来戚云凉与王爷之前的情愫并非一厢情愿,所以才故意将那副画送了过去,目的就是想让戚云凉因吃醋而做出一些事情来。
可她没曾想到,这个戚云凉竟这般容易上勾,自己不过才送去一幅画她便急躁的潜逃出府,这倒是送上门的好机会。
戚云凉的马跑的并不快,但几个时辰过去也出了赫元城,想着出了皇城双快入夜了即便是君祁他们发现也应该赶不及追出来,便决定找个落角处歇息一晚,明日在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