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轶的声音响的突兀,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两个人。戚云凉有些惊讶辽轶的失礼,而轻风却眼神隐晦的盯着辽轶。
“也好,本候正好有些累了。”
洛洵自然也察觉出这其中的尴尬,但毕竟是九王府里的家事,自己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便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让气氛便的没有那么尴尬。
“我让厨房备了晚膳,稍后候爷一起用膳吧。”
“不了,府里还有事情看到你无事回来,皇后也没有为难你,我便放心了。”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便打趣着说:“九王爷与九王妃的感情这般要好,如今王妃是个进宫,王爷便这般不放心,将我这样的病人也要牵扯进来,这样大的一个人情必定要记在九王爷头上才好。”
“候爷见笑了,侯爷就算不说,王爷也自然会感激候爷的恩情。”
将之前的气氛一扫而空,洛洵复又坐在轮车上让玄武推着准备离开九王府。
“候爷打算何时站起来?”
被问的洛洵愣了一下,便很快说道:“自然是要有用的时候。”
“候爷慢走。”
送走了洛洵,戚云凉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下去什么,便拉着辽轶与轻风一同坐下用膳。
“属下不敢。”
“如今王爷又没在府中,你们有什么害怕的,更何况我一个人吃饭也食不下咽,人多一起吃反而热闹。”
在戚云凉的威逼利诱下,轻风与辽轶只好与戚云凉同桌而食。两人虽然肯坐在桌子上,但却十分拘谨,只低着头吃着自己碗里的白饭。
戚云凉见此也不追着她们吃菜,只是用了布菜的筷子为他们夹起菜来。
“怎么敢劳王妃亲自动手。”二人见王妃亲自为自己夹菜自然诚惶诚恐。
“你们只顾着吃自己碗里的饭,我只好亲自动手,吃饭就好好吃饭,这规矩在吃饭后在守着就成。”
见王妃如此说,两人也不敢再有什么意见,一顿饭倒也吃的开心。
“这几个没动过的菜就赏给纤云吧。”戚云凉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轻风,轻风便明白过来,将那几道菜装入食盒中给纤云送了过去。
纤云本不是近身服侍的人,所以用膳时都与院里的做粗活的丫头们在一处。眼下正是大家一同吃饭的时候,轻风提着食盒一口一个纤云姐姐的叫着,让其他的奴婢羡慕不已,更何况眼下王妃亲自赏了菜,便证明纤云已经得了主子重视,调到亲身侍候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轻风将纤云的得意说与戚云凉听,大抵也与自己想的差不多,戚云凉又将今日入宫里的疑虑说与轻风听。
“王妃,虽然纤云他们不管着府上吃食的事,但是院子里的小厨房也还是碰的到的,王妃要不要请人来验一验?”
“我这里倒不打紧,皇后也不一定有机会从我这里下手,此举也怕是想借我的手罢了。若是戚云初没有发现,误食了也只能自认倒霉,若是察觉出来,若按皇后的计划,戚云初便会认为是我在暗中做了手脚,毕竟我与她不睦已久。”
“那王妃当时为何不直接提醒谨贵人,只是暗示?”
“以戚云初的性格,我若直接告诉她,她也未必会信。若是我暗示却不肯直说她才会疑心,更何况我只是想将此事与自己撇开,至于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也就看她的造化了,更何况,我尚不确定那糕点中当真有什么不妥。若是真的闹起来,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起初戚云凉也只是有些疑心罢了,皇后娘娘想赏什么给谨贵人或者自己都可以单独赏赐,何以要赏了自己的东西又要让自己带到谨贵人处一同享用。皇后想的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若是自己贪心将东西并未给谨贵人,那自己一旦误食也算皇后娘娘下怀。若是留在谨贵人那处,就算日后谨贵人察觉有什么不妥,这东西经了这么多人的手,皇后娘娘的嫌疑并不是最大的,以她皇后的地位,自己可保自己无虞。
“王爷还要去几日?”
“少则半月,多则三五个月吧。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雨水甚多,运河水患已经有很多流民向京都这边来避难。”
“恩,水患若不及时治理恐将大乱,大水之后若不处理及时便会爆发疫病,还是应该早做防范的才好。”
运河是赫元城外的一条汇经之河,数条水源在运河汇聚。所以一旦运河出现问题便是整个赫元的灾难,即便如此,也总还是有些贪腐的官员贪污了朝廷拨的每年修葺运河堤岸的钱款。如今竟连粮草之事都有人做手脚,圣上得知龙颜大怒,便派九王爷亲自监理此事。
出了这样大的的事情,太子不去做,而是在背后运作将九王爷推了出去。此事一旦成了还好,若是不成,那便是九王爷的失职,更何况,监理粮草这样的大事下面有太多的州府官僚相互推委,纵使面上听命于九王爷,暗地里还不是听了太子的差遣,所以九王爷此行必定是不易成事。众多的忧虚汇在一起,戚云凉便开始有些担忧九王爷的处境。
“王妃不必如此担心,咱们王爷接这样的差事也不是第一遭必定不会有什么事的。”轻风看出戚云凉的忧虑轻声劝慰着。
“但愿如此。”
虽然嘴上如此说,可戚云凉内心之中却有些说不出的憋闷感,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太多心理作用缘故。
“时辰不早了,王妃也劳累了一天,还是早些歇息吧。”
轻风侍候着戚云凉躺下歇息,可戚云凉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复去的只觉得心里这种憋闷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索性披了衣裳到院子里坐坐。
王爷不在府内轻风与辽轶自然不敢大意,两人轮流值夜守在王妃的院子里。或许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此时轻风也不觉得困顿,守在院子外面与辽轶说着话。
轻风背靠在墙上,盯着面无表情的辽轶直言说道:“今日在候爷面前,你可是失了礼数。”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还记得轻雪么?”轻风并不在意辽轶语气中的冷漠,只是提及了那个在九王府已经成了禁忌的名字。
“我与轻雪不同,不要拿我与她这样的叛徒相提并论。”
“呵,是么?你以为你觊觎王妃,对王爷就不算背判么?”对于辽轶,轻风从来不想掩饰什么,他们六人,如今只剩下辽轶,顼业与自己,她不想再因为些别的事情,再失去任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