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整个京城的人都听到了消息,夏国的使臣进京,准备入宫觐见陛下了。夏国送来一个美男质子,据说貌比潘安,生的绝美,为了防止引起暴动,质子不得以戴上面具,这是自小养成的习惯,是夏国皇帝的特许。百姓们纷纷好奇,上街查看,试图窥探真颜,却只见得一个身材修长挺拔,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可惜了。看不到这个质子的脸。可是从身材来看,不可能是个相貌平凡之人,那双眼睛也被面具遮了一部分,看不清全貌,可眼睛里的暗光,足以让人闪烁其词不敢对视,耀眼的令人自惭形秽,虽看不清这个质子的相貌,可他身上贵气天成,让人一眼便能瞧出出身不凡。此时他骑着宝马,被簇拥着遥遥领先,犹如众星捧月,夏国那些强劲的士兵,尽数臣服在他之下,光是从神色中就能看出。夏国,不容小觑。吴国的百姓清楚,他们的实力无法与夏国抗衡,所以也不敢太过嚣张,即便对夏国人不满,他们也不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对这个夏国质子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尤其亲眼目睹了他那高高在上的架势,更是生出尘埃之心。“这就是夏国质子?看起来不同凡响。”
路过此处的兵部尚书,掀开车帘,面露惊讶。“我反倒觉得这个夏国质子架子很大,堂而皇之戴个面具就来了,万一是有人冒充的呢?”
同行的吏部尚书,不满道。兵部尚书笑道:“非也非也,看来冯兄你还没明白,不管这夏国人送来什么人,只要是夏国皇帝准许的,那都得好好敬着,何况此人一身尊贵气质,怎么可能是冒充的呢?至于这面具嘛,想必冯兄也听说了,夏国使臣早就打了招呼,说他们这个王爷生的太美,所以得夏国皇帝准许,让他戴上面具,只有娶妻的时候,方可揭下面具,这也许是他们夏国皇室的习俗,我倒觉得这个面具无伤大雅,毕竟,王室也不是谁都冒充了的,不是吗?”
冯大人被说的无法反驳。哀怨的看了兵部尚书一眼,“我说,你到底是哪边的?怎么胳膊肘往外面拐呢?”
兵部尚书忙道:“不敢不敢,冯兄说话可要三思啊,我也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这话在我跟前说就算了,在陛下面前,可莫要这样泼我脏水啊。”
这个时候,谁敢触了陛下的霉头。尤其还是和这夏国有关的。冯大人哼了一声,“我自有分寸,瞧你这胆量,好歹还是掌管兵部的忠臣。”
兵部尚书苦笑道:“问题是如今兵部一团乱麻,您也看到了,朝廷连军队的饷银都发不出来了,可不能再打仗了。”
冯大人也难得沉默下去,最后长叹一声,“这夏国是不能得罪。”
留下一句,就放下车帘,去了皇宫。明眼人都看得出,不能得罪。可偏偏有不长眼的,往枪口上撞。这大庭广众的,因为夏国使臣和夏国质子的到来,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路,生生的被清理出一条宽敞大道,百姓都挤在路边,不但方便了夏国人,也方便了刺客。刺客一路闯来,丝毫不费力。一个黑衣刺客,身段不高,身材清瘦,眉眼带着恨意,直朝最前方的面具王爷而去。长刀杀气四射,他是有真本事在身的,身体以刁钻的角度,躲开守卫在贺遂身旁的人,而后像是泥鳅一样,朝他靠近。这一幕,也被赶来的戚昭看见。那黑衣刺客的眉眼,一下刺到了她的眼睛。很是熟悉,不肖多想,戚昭便猜出了那黑衣刺客的身份,眉头狠狠一皱,简直是胡闹!那明显就是陆家的孩子,陆元恺。他真是疯了。竟敢当街行刺,还挑选在这个时候。他们陆家军和夏国军队交过手,在他们面前何曾讨过什么好来?竟然还敢瞎闹,就算是陆丰年死了,也犯不着为他报仇赔上自己性命,况且一旦事情败露,不光是他小命不保,他们整个陆家都玩完。戚昭对陆家没有什么同情心,一家子耍阴谋手段的可恶之人,但是戚昭只心疼陆元恺这个从小到大被当成棋子的少年,在她眼里,他就是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陆家又给他洗脑,他才做出如此不要命的行为。眼看着那夏国质子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未眨一下,仿佛被刺杀的人不是他一般,戚昭不会觉得对方是瞎,看不见刺客,只会觉得对方有绝对的自信,陆元恺伤不了他,越是如此,陆元恺处境越危险。陆元恺的确甩开了他身旁的人,但是却被身后一道长鞭给卷住。小腿被铁鞭一缠,陆元恺向后一蹬,预备挣脱,哪知那铁鞭中竟藏有机关,将他的腿给锁住了,陆元恺挣脱不得,反而受力,被对方轻松一拽,就给拽了过去,陆元恺脸色顿时白了,他发狠的挥刀欲斩断铁鞭,可饶是他的刀再坚硬,也砍不动玄铁做的铁鞭,刀和铁鞭相碰发出火花,无济于事。陆元恺额头沁上汗珠,眼看着就要被人一刀刺死。戚昭忽然从马背上飞起,“哪里来的小毛贼,连夏国质子都敢行刺!”
她飞身而起,一把抓住陆元恺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作势要掐死他,因戚昭突然出现,力道又如此之大,攥着陆元恺的脖子,生生转了一圈,那擒住陆元恺的人一个错手,就被陆元恺瞅准时机,甩开铁鞭,而后在戚昭的刻意放水下,从她手中挣脱。“啊!”
戚昭尖叫一声,做出被暗器所伤的样子。“好阴险的刺客!我的手!”
戚昭痛呼一声,被陆元恺跑了。那人想追,夏国质子幽幽开口,“不要追了。”
戚昭捂着手臂假装疼痛的样子顿了顿,马蹄声渐渐靠近,戚昭耳朵动了动,继续装作哀嚎声。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她听着有些熟悉感,并非是声音熟悉,而是这说话的语气,让她心中一跳。“这位想必就是戚将军了吧?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