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昭腾空而起,自马车里出来,掠身追上跑出老远的马儿,飒爽地骑上去,一夹马肚,几下制服了它。本来暴躁惊慌的骏马在戚昭高超的骑术下渐渐平息,顺从的不像话,让它往东不敢往西。戚昭认好方向,干脆策马赶往魏府,“驾!”
云王世子见状,急忙伸手惊呼道:“戚将军!等等我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我们可以同乘一匹马的!”
他想得美。戚昭没有理会,身影早已走远。云王世子要去追,结果一下车就感觉脚踝处遭受重击,他哎呀一声,绊倒在地,脚踝发出剧烈的疼痛,崴到脚了,他不顾形象坐在地上抱着脚痛呼。车夫连忙上前。“世子,这魏府是去不了了,小的这就背您去医馆!”
云王世子疼的浑身冒汗,“好端端的怎么会崴到脚呢?”
远处,树叶传来沙沙声,没有人影,但有一地的石头。就在云王世子摔倒的不远处,也静静躺着一粒石子。……边境。夏朝军营。这个横空出世的夏朝,至今让陆家捉摸不透,他们从未见过这种打法,对方所用的阵法和行军布阵全都如此刁钻,令人费解,陆丰年自认经验十足,可却一次次看不透对方的路子,吃了不少亏。连打了五次败仗,他不敢再贸然出兵,就驻扎在营地,每日发愁,日夜钻研对方招数,却发现对方行军根本没有踪迹可寻。每次都有独到之处,却不重合,这只能说明对方指挥的是个天才,当之无愧的军事天才,连陆丰年自己都汗颜。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压力越来越大、可是他不能认输,否则陆家就完了。就在他耗着的期间,夏朝军营也安静了,没有选择偷袭或贸然进攻。对于这一点,有将士提出疑问,但是夏朝的将军,始终不予回复,他的军威在夏朝军队里是令行禁止的,无人敢质疑。军帐内,戴着面具的将军对着烛火,在削一节木头,隐约削出了一个轮廓,是一个女人的形状,那女人的神色飞扬飒爽,宛如西北的烈风,自由而奔放。一人掀开军帐走了进来,单膝跪下行礼,“主子,属下有事禀报。”
将军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并无异常。“说。”
他只淡淡的说了一个字。那人便咬牙道:“属下发现,戚将军从青楼买了四个小倌,还要去诗会看美男才子,听她的意思,若有可能,还想把那才子纳为幕后之宾……”将军的手一顿。刀子划到了手指,鲜红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他阴沉着脸站了起来,直视来人道:“当真?”
那人不敢和将军对视,“属下亲眼所见,的确如此,起初属下还不相信,便暗中跟上,还做了些手脚,可戚将军她,还是一意孤行去了诗会……”将军周身温度骤降。“主子,要不要属下去将那些人一一铲——”将军片刻后摇头,似乎很是无奈,“不必了,我了解她,她是在气我。”
那人猛地抬头。“主子……”“你且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是……”“他们怎么样了?”
将军想到什么问道。那人便又转头恭敬道:“小主子们都很聪明,除了偶尔吵着要回去找娘之外,便乖乖的习武练兵,看来主子的如实告知,是很正确的选择。”
将军脸色稍霁,“他们一个比一个机灵,瞒是瞒不住的。不如如实告知,以免他们乱来。”
“主子英明。”
“退下吧。”
将军哀叹一声道。等人走后,他方无奈的望着手中刻了一半的人偶,没好气的点了点那挺翘的鼻梁,“你呀你,是存心气我。就快了,再等等我吧,阿昭……”……陆元恺躲在帐外,帐内陆丰年和陆宛英又吵起来了。陆丰年坚持按兵不动,陆宛英则心急如焚,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每日都因要不要出兵而争论,而他总是站在一边不吭声,这次他们争论的有点久,甚至都要动手。陆元恺偷偷逃了出来,反正这事儿他也不做主,上次主意失策,陆丰年就将气撒在他的身上,仿佛怪罪他,就能好受点。陆元恺早就习惯了如此。他提刀出去,望着远处夏朝军营的火光,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若是对方的主帅那么强大,那若是他将对方杀了,岂不是就不用畏惧他们了?这个新兴的夏朝,军马并不比他们多,但是却个个矫勇善战,不可小觑,尤其是那阵法变换,让人目不暇接,反应不及。一切都是那个领头的将军一手策划的。陆元恺已经倦了,若能取得他的项上人头,便能结束这一切,早日班师回朝,他都听说了,戚昭戚将军用了短短两日便打的皓月国落花流水,他心中油然生出一种与荣俱荣的骄傲感。下意识想要模仿她的神勇,仿佛这样就能和她更近一步。“我们一直这样做个缩头乌龟有什么意思!”
“戚昭把我们的风头都盖住了!要是还打不了一场胜仗,我们陆家军的颜面何在?所有威风都被她戚家军抢走了!”
“大哥!不能再等了!我们该出兵了!”
里面陆宛英的声音在咆哮。陆元恺听了,侧耳看去,心中淡淡浮现一抹抗拒之意,他怕这个姑姑,可是又觉得她和戚昭没法儿比。她在某方面来说,太蠢了。又狠辣又愚蠢,陆元恺对她骨子里的惧意,竟然轻了许多。他最后看了一眼,倏地消失。他在黑暗中蛰伏,来到夏朝营地,一个主帐被围在中心,他极度小心的上前。脚却踩在周围洒下的枯枝上,发出声响。“什么人!”
巡逻的士兵听到,手持长枪,远处很快有人拿来火把四处盘查。帐内,一道修长的人影从床上起来,长发垂在胸前,面上戴着一个面具,从帐内出来。“何事如此惊慌?”
“将军,方才有人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