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将军!”
“末将在!”
“此次就由你来带领陆家军出征,前去镇守边关!”
“末将遵命!”
陆丰年浑身血液沸腾。他知道,陆家平淡了几年,终于到了建功立业,再升一级的时候了,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作为吴帝的心腹,他要证明陆家的地位不可撼动,完全能超越戚家军,不输给任何一个人!陆丰年回去后便开始整顿陆家军。陆元恺一个人在角落,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驱着脚下的石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陆宛英经过他面前,停下来冷酷的瞥了他一眼,语气严肃,“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爹在找你,还不快过去?又在这里耍什么脾气!”
陆元恺从不敢驳斥这个姑姑,他并没有耍什么脾气,他在陆家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很清楚,只是……自从戚昭下狱,戚家出事后,他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一颗心蠢蠢欲动,总想为她做点什么。上次戚昭被关入天牢,他还偷偷溜出去,但是没有进去。被陆宛英发现晚归,审了好久也没有承认,陆宛英是戚昭的死对头,对戚昭很是了解。看陆元恺这模样,八成是去找戚昭去了,气不打一处来,觉得他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亲自拿鞭子抽了他很多下,抽晕死过去才罢休。自此警告他不要乱跑,陆元恺到底是被陆家养大的,虽然有了自己的心思,但也抵挡不住陆家的掌控。无论是陆丰年还是陆宛英,他都不敢忤逆,否则会有负罪感,这是陆家这么多年养育出的成果,他生活在一个扭曲的环境里,正如之前戚昭说的那样,那些扭曲已经深入骨髓了。只有她能帮自己。陆元恺小小的心灵里冒出了一个嫩芽,但是没有告诉任何人。“姑姑,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陆元恺低着头,一身黑衣,就如他的心情一般,整日活在压抑打骂和否定中,他在这里活得没有尊严,没有人味,已经麻木了。去战场也好,用敌人的血来告慰他这颗麻木的心灵吧。陆元恺不允许自己想太多,否则就是自寻烦恼,他想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吧,“爹。”
走到正堂的时候,陆丰年已经穿上了雄武的铠甲,腰间一柄粗硬的铁剑,看起来就锋利无比,渗着血腥气。那是上过战场的剑。陆元恺跪下行礼。陆丰年面无表情,“你又去哪儿了?这几天你心不在焉的,练武都不专心,赵师傅说你走神还脱了剑,怎么,你还有什么心事不成?”
陆丰年语气不善,陆元恺要真敢说有,陆丰年不但不会聆听帮助解决,还会一顿惩罚,让他杜绝任何与陆家无关的心思。陆元恺被打了那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他的套路,闷声道:“没有。”
“没有就好!眼下陛下正是看重我们陆家的时候,我们必须要打一场胜仗来使陆家这些年被戚家盖过的风华给抢回来!戚腾那个老不死的死了,就剩下我们陆家一家独大,这是好事也是考验,只要我们做的好,就会重获恩宠,不然,恐怕就会落得和戚家一个下场!你明白吗!”陆丰年冷酷道。他就像个没有感情的人。对待自己的儿子,更是如此。完全把他培养成一个杀人机器,是陆家养的一条狗。“孩儿明白。”
陆元恺垂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住眼中的许多情绪。他只知道,不管陆家的人说什么,他只要听训,老老实实的回答是,好,诸如此类的话便会安然无恙。“很好!”
“这次我会命你带一队人马,你要做好觉悟,只许胜不许败,不然,我可能会考虑再培养下一个人。”
陆元恺心里一凉,他再明白不过,若是培养下一个,就意味着前一个要被清除。他就死了。他心中一颤,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很好!回去换上衣服,去军营集合!”
“是!”
陆元恺心跳如鼓。陛下为何不派戚家军去呢?若是戚昭也去,那么他就有机会看到她了,也许,还能和她说说话,这样自己的心或许也就没有那么荒芜寂寥了。他这么小的年纪,却又早熟,有着别的孩子没有的烦恼,也有着他们没有的成熟,唯一缺陷的就是爱,这一点,他只在戚昭的身上体会过一点点,还没来得及深入,理智就让他抽离,以免深陷其中,最后葬送自己的性命。可还是时不时的想起她的身影,她温暖的笑容。如果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去军营报道的时候,就听到陆丰年在发火,陆元恺一动不动的站好,他习惯了,低着头沉默的听着他的吼声。“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战场危险,你一个女孩子去了干什么!”
陆丰年训斥道。陆宛英也一身戎装,闻言,顶嘴道:“我也是陆家人,男人能上,我为什么不能?戚昭不还是个将军吗?我若是杀敌立功,说不定也能封个官衔回来!我并不输给她戚昭!”
陆宛英英气十足。她眉眼带着不服输的傲慢。陆丰年抿唇,“你和她比什么?”
“为何不能比?”
陆丰年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贺遂死了,你还念着他做什么?他死了你也不活了是吗?你以前可不这样,现在为何那么积极?”
陆宛英被戳中心事,死鸭子嘴硬,“谁不想活了?人是会变的,我现在想去了,我也是陆家的一份子,我就要去!”
“你!这可不是闹着玩!”
陆丰年对这个妹妹还是不错的,奈何陆宛英铁了心要去,贺遂的死让她心灰意冷,她曾去坟前给他烧过纸,她怨恨戚昭,夫君和孩子死了,连葬礼都不办,草草下葬,可她没有立场去怪,便想着在其他地方超越她。战场是个好地方,这次仗来的真及时。陆丰年最后迫于无奈,只得答应,还特地吩咐陆元恺,“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你姑姑!哪怕你死了她也不能出事!”
陆元恺咬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