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出现这般症状的。”
这两人的答复都很模棱两可。戚昭的心中也十分的清楚,即便是天花,仅仅只是从中医的查辩方法上很难确定。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一切病虚都有根源。或是脾虚,亦或者是肺弱……入了夜,整个戚家灯火通明比起过年间都还要热闹。整个府邸里里外外全部都被戚昭吩咐用酒水烧热之后擦拭了一遍,尤其是嘉禾居,门口还撒上了府医秘制的一种药粉。戚腾刚一回府,便被这呛鼻不已的药味儿熏得直接用手捂上了鼻腔。“这家里是做什么呢?”
他眯着眼睛远远地打量了一番,远处的下人们手里提着火把,拿着火桶,不知是在烧着什么东西。家丁连忙上前来提起他随行的棋箱,“回禀老爷,柯夫人,她……她好像染上了天花。”
“什么?”
戚腾的那张老脸好似门栓上的铁器一样青!当即长衫衣袖一甩,疾步朝着内院奔去。“今日府医也来过了,说是暂且查辩的话,柯夫人的病症确实像是天花,不过现下还没见着她的病气会过给人的症状。”
小厮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只打结。戚腾用手拂去额前的汗水,步子越走越快。只是,还没等他进入嘉禾居那院儿门,就被自己的府兵给拦截在门外。“老爷,今天小姐特意嘱咐过了,若是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内。”
“混账!老夫也不得入内?老夫可是这一家之主!”
戚腾气急败坏一只手掐着腰,吹胡子瞪眼的指着那青兵蛋子怒声发问道。那人埋着头,不再回应言语。戚腾又上前去将他脸上的布给一把扯掉:“这又是什么东西?”
“这是大小姐说让我们戴着的,怕院儿里的那位会把病气传给我们。”
小兵一脸的无奈,小心翼翼的又将那布巾从戚腾手中抽出。殊不知此时的嘉禾居屋的偏屋里,一道人影屹立在窗口。透着那道窗棂,一个小丫鬟迅速的将布巾递到了里面去。只是那丫鬟的动作实在是太快,躲在屋檐上面的戚昭左看右瞧也没能分辨得出此人是谁。一道清冷富有磁性却又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她的耳畔。“既然都已经知道是假的,为何还要陪着柯氏上演这么一场戏?”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戚昭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说话时另有所指般的将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轻轻地婆娑着。回眸一瞥,那冷冽的眼神看的让贺遂不禁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她,竟什么都知道?“岳父说要我带你去鹤鸣山庄小住几日,养胎。”
“贺遂,你说话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戚昭眼中的轻蔑更浓。她飞身一跃,踏上了树梢。二人一前一后远离了嘉禾居。“娘子的话,贺遂是越发难以揣测了。”
贺遂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追上了前方的戚昭。高耸入云的榕树上,站在此处可以俯视整个京城。就连戚府都一览无遗。先前戚昭怎就不知,京城还有这么一处好地儿?“养胎?贺遂,这话也亏得你能说得出口!”
戚昭眯起了丹眸不动声色直接拔剑而出!月光之下,明晃晃的剑刃朝着面前男人的心腹之处直接捅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屹立在树梢之上一只手背在身后的贺遂不仅是没有闪躲之意,稳如泰山般的站在此处一动不动!剑刃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跌宕起伏的衣衫上!也就是在这一刻,戚昭动了恻隐之心,动作止住。男人动作快如闪电般,移形换影之际便将她手中长剑收起,放回剑鞘。“现在没有,不代表去了鹤鸣山庄依旧没有。”
他俯身在怀中人儿耳畔低声私语喃喃……撩拨人心般的语气,极具蛊惑力似的,不禁让戚昭的耳畔发痒。下一刹,戚昭反手便是一掌。这一次她是动了真格。“鹤鸣山庄,我是不会去的,你这般盼着我早点走,居心何在?”
说话时,戚昭还要抬起头仰视着面前的男人。分明贺遂就穿着一身轻薄的月笼纱黑衫,可配上他那精致俊俏的面颊,在这月色的烘托之下却总让人有一种矜贵高不可攀的气质。明明,他当初只是戚腾捡回家的一个籍籍无名的门客而已!他低眉一瞥的压迫感十足。却还步步逼近!“娘子觉得,为夫想做什么?”
“贺遂,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好自为之!”
在戚昭撂下这一句话后,飞速从树梢跃起纵身一跳……身后的男人迅速扬起的大手也仅仅只是轻触到了她的裙角而已。扬起的裙衫,随着那一袭青丝飘动,消失在这无尽的夜色之中。忽的树梢沙沙作响。一张生的比女人更加美颜的妖孽脸映入贺遂眼帘,寒烨玩世不恭般的倚靠在树梢上,“哟,我看着好像是有人玩鹰被鹰啄了眼?”
“闭嘴!”
贺遂隐忍情绪,低叱一声。一旁的寒烨忽的站起身来,目光远眺着这京城的万家灯火,随着他的余光流转神情也逐渐变得正经严肃了些。“你若将实情告知,许,她不会坐视不理,布防图若到了手,对于我们而言便是事半功倍。”
“此事我不想将昭儿牵连其中,她本就是无辜的,至于下一步棋如何,就要看宫里那位如何打算了。”
贺遂负手而立,墨色瞳孔蒙上了一层厉色。寒烨看着他的侧脸,几次欲言又止。一叶知秋。随着这一场秋雨来临,城中降下了几分燥热,却又给人平添了些许忧郁。一大早,天灰蒙蒙的。推开窗子站在窗棂前的戚昭,下意识地顺着北边看去。每日贺遂都在此处宿着,昨夜还下了雨……“小姐。好事儿!”
不过才辰时这个点,山芙兴高采烈的从外回来,一惊一乍的嚷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