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昭见二人活学活用,笑意自眉眼间晕开,颇感欣慰。与此同时,戚明襄和戚明镇冲到营帐之中。他们屏住呼吸,目光锐利地打量四周。里面光线极暗,安静异常,层层帷幕之下看不清里面具体物件,只能依稀所见一道魁梧的黑色身影藏在了帷幕之下。不是陆元恺!兄弟二人当然记得戚昭的叮嘱,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大将的营帐又不是青楼戏子住处,平日里是出谋划策指点江山之处,哪里会是这般昏暗?几乎是瞬间,二人心头就有了念头。戚明镇眯着眸子,直接抡起旁边的棍子用力的朝前方的那团黑影掷了过去。砰!棍子砸在黑影上。“该死!”
黑影发出一声痛呼低骂,紧接着黑影乱动往旁边闪躲。此刻戚明襄与之配合,赶紧扯开了两边的帷幕。随着他小手指一动,帷幕下的人影就完全落入二人眼帘。只见那人身高八尺,体态魁梧,满脸络腮胡,哪里是和他们一般年岁的陆元恺本人?显然是狸猫换了太子。就算是要换,好歹也换个身形统一的,这算是什么?“你这粗莽大汉,这般年纪还哄骗小儿,可当真是不要脸了!”
戚明镇扬着下巴,故意激怒他。“猥猥琐琐躲在帐后,是见不得人吗?我可只听说这过街的老鼠见不得光,这人嘛,可就不好说是什么人了。”
“尔等无知小儿,胆敢口出狂言,你爷爷我这就来教训教训你们这群兔崽子!”
络腮大将见自己被识破,顿时恼羞成怒,抽起旁边的大刀就抡了过来。二人飞速朝大门的方向跑去,大汉紧跟其后,二人却在临近大门口之时猛然转了方向。那大汉刚被辱骂一番,已经怒气上了头,压根没有缓过神来思索,直接冲了上前,殊不知直接一脚踩中门口机关。大汉被从天而降的大网给束缚起来,悬挂于半空之中,动弹不得了。这正是先前被戚明襄和齐明正识破在门口的机关。也正是早已看破此处有机关,他们才没有从正门入。大汉怕是也么想到,机关竟然被自己用了,可当真是机关算尽自讨苦吃,自作孽不可活。“我……”大汉刚想张嘴谩骂。却不料刚张嘴就被戚明镇给塞了一块布,堵住了他剩下的话。“呜呜呜……”他拼命挣扎着,可是这机关极为精妙,他一动绳子就捆得更紧。戚明镇用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狡黠一笑,“别吵小爷,不要耽误了我们放长线钓大鱼。再哼唧一声,小心你的头!”
来之前,戚昭就告诫他们凡事要多留些心眼,不可被其表面无害所迷糊,越是看似平常的地方越是藏着不可忽略的危险和杀机。戚明襄二人再次靠近营帐中央的位置,但并未进去,而是在里边顿住了脚步。只见戚明镇忽的突然双手掐住鼻子,捏着嗓子发出了一声故作惊恐的叫声。“大哥大哥我错了错了,你莫要用力,疼死人了!”
“大哥大哥疼疼疼,小儿无知,走了眼!”
旁边的戚明襄心领神会,也扯着嗓子发出几声佯装惊恐的哭喊声。此刻只见里面门帘浮动,随后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陆元恺侧身看着仍端坐在席中的戚昭,感慨她都知道要输了竟然还能如此淡定!“怎么样,现下可认输了否?”
殊不知这陆元恺刚从里面隔间踏出来,一把冰冷的匕首就从他的左后方直接抵在了他的颈脖上。“是你输了。”
戚明襄稚嫩的声音夹杂着冷意,让人不寒而栗。陆元恺带笑的嘴角一颤,笑意还未完全收敛,随即他脸色骤然一变,想起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些话,顿时恍然大悟。眼睛睁大,这才看到不远处自己的大将竟然已经中了机关术被高高吊了起来。陆元恺微争,一双眸子催着怒火,却不再像从前那般带着杀意。“看来是我小看你们了。”
他不怒反笑,抬起眸来,语气赞赏看着戚明襄兄弟二人。先前几次交手,陆元恺从未得胜过,本以为自己辛勤练功这么久一定能得胜。却不料再次成为戚家兄弟的手下败将……此番下来,这胜负已然显而易见。就在兄弟俩准备乘胜追击直接宣布胜利之时。突然,凌厉的杀气骤然逼近,只见一把匕首划破长空,直接朝陆元恺刺了过来。仔细一看,那把匕首竟与戚昭手上的匕首一模一样。千钧一发之际。陆元恺反应迅速,身形敏捷,往旁边一躲。锵!匕首擦过陆元恺肩膀的布直接钉在了身后的木柱子上。他的手臂处鲜红的血液渗透出来,留下了一道可怖的血痕。“你们莫非是想泄私愤,要杀了我?”
看着那匕首,陆元恺眸色幽暗。无端伤人利器的出现,让气氛骤然凝重,几乎是倏忽之间,众多士兵手持长矛齐刷刷从营帐外冲了进来。士兵们将锋利的长矛直对着戚明镇与戚明襄。风声鹤唳,气氛凝固。众人皆是捏起一把虚汗。“少将军!医师,快传医师——”医师忙不迭地冲上前来,赶紧打开药箱,匆匆为陆元恺包扎着伤口。只见陆元恺胳膊处鲜血横流,已经是润透了布衫,殷红一片,显得尤为可怖。“这并非我二人所为,此乃是诬陷!”
戚明镇见此场景,咬了咬舌尖,随后稳下心神来,抬起头,眸子中满是倔强,言之凿凿。“娘亲教导我们做人要坦坦荡荡,不可耍阴谋诡计,倘若真是我二人所为,甘愿天打雷劈。”
陆元恺斜眼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直接将紧紧插入身后柱子里的匕首给拔了出来,他将匕首重重地扔在地上。“可如今物证在此,你们又该当作何解释?”
“话虽如此,但我二人就在你身旁,哪里会又无端端去刺杀你,这分明就是陷害。”
戚明襄紧跟其后,不肯退让半步。与此同时,里面的异动也被外面的人所觉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