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昭言落,众人都有些惊了。那会子闹的鸡飞狗跳将嘉禾居的掌事权收回,现在怎又愿意让出一部分给柯氏了?“昭儿……”“这府中上下大小事,速来都是我操持着,既然昭儿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推辞。”
柯氏惯是会顺杆爬的,直截了当的打断戚腾的话应下了这差事,还一副她义不容辞的模样。戚腾一向推崇家和万事兴,见两个当事人都有和解之相,索性点头允了。“咱们一家人,和和睦睦最好!”
戚腾举杯,众人附和,脸上虽都笑着,却各自揣着各自的心思。戚昭话说的圆滑,哄的戚腾一阵开心,他的贴心小棉袄终于长大了。柯氏和戚婉看到她这般得宠的模样,心下虽有不愉,也都忍下了。“娘,这贱人如此轻敌,将掌事权还给您,咱们就有办法一点点全都撬回来,本不属于她的东西,早晚会物归原主!”
戚婉贴身在柯氏耳侧,低语道:“早晚有一日,她会为今天的决定悔不当初!”
“妹妹跟小娘嘀咕什么呢,不如说来大家都听听?”
戚昭耳力本就过人,饶是戚婉小声嘟囔着,她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言笑间,唇间勾起一抹讥诮,故作好奇的样子:“爹说了,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怎么能有秘密呢?”
被当场抓包的戚婉抬头对上戚昭的眸子,心下没来由的一阵发虚。她忙不迭坐直了身子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也没什么,一些女儿家的闺中秘语罢了。”
“哦~”戚昭眉峰轻佻,一手拈着桌上的酒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也是,妹妹将要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了,日后太子府中宠眷众多,也不知妹妹这么‘温婉’的性子,能否应付的来后院之事!”
她话说的含蓄,贺遂倒是听懂了。这女人欲抑先扬的功夫越发炉火纯青了。饮尽杯中酒,贺遂面上浮现一抹浅笑,目光却一直落在戚昭身上,看着她满眼的狡黠,竟觉有些趣味。“对了,今日家宴还有一事要说。”
戚腾这个大直男老父亲,当然听不出戚昭的话外之意,还真当她们姐妹俩和好如初了。一张威风不减的英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后日,太后寿宴,帖子已经送入府中了,到时候,一并都去给太后贺寿。”
“父亲,我就不去了。”
贺遂起身,眉眼微耷着:“我既是戚府赘婿,于情于礼,这身份都有些不合适。”
“那怎么行!”
戚昭头一个不同意!说起来,这次入宫,还是她穿越过来之后头一次。戚婉的太子未婚夫,自家夫君的小情人陆宛英,想必都会到场。这么好的机会,贺遂不出场怎么行,岂不是少了一个看戏的观众!戚昭‘含情脉脉’的看向贺遂,一把拉住他的手:“夫君,你我乃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可从未将你当过赘婿,宫宴,你万万不可缺席啊!”
贺遂蹙眉,他不愿入宫自是有他的理由。宫里的那些人……倘若出了纰漏,还不知要惹起多大的是非。他以赘婿的身份隐匿在戚府,就是为了‘销声匿迹’,朝臣虽都听说过戚家的上门女婿,见过其面的却少之又少。一旦入宫,必会引人视线,百害无一利。“娘子,还是不了。”
贺遂笑着婉拒:“我没什么家世背景,全仰赖戚府给我一个容身之处。若真随你入了宫,还不知那些人要在背后怎么说道……”“夫君不去,我也不去了!”
戚昭小脸一垮,颓坐回椅子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哪有成婚了的女子,不和夫家共同出席宫宴的?别扯什么家世背景的话,我戚府可是那种追名逐利之辈?”
贺遂:好一个伶牙俐齿啊,跟他打着太极还不忘捎带上暗讽一波戚婉。小两口一唱一和,三小只先看不下去了。戚明襄给弟弟妹妹使了个眼色,三人一同起身:“外公,爹娘,我们吃好了,还有晚功要做,就先回去了。”
“好,去吧。”
戚腾拂拂手,一脸慈爱。待三小只走后,听贺遂还在推辞,戚腾拍了板:“这件事,为父已经有打算了。贤婿啊,你一同去!”
戚昭暗戳戳的冲自家老爹竖起大拇指,打配合的一把好手啊!柯氏和戚婉像被晾在了一侧,看着戚昭贺遂夫妇俩那夫唱妇随又都为对方考虑的模样,尤为刺目,戚婉手中的帕子恨不得被她攥出个窟窿。“天色已晚,就不打扰小娘和妹妹歇息了,爹,女儿告退。”
从嘉禾居出来,戚昭挽着贺遂的手当即松开。贺遂不由调侃:“不演了?”
“别以为我不知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戚昭瞥了眼跟在身侧的男人:“不就是怕我在宫宴上拆穿你这二十四孝好女婿朝三暮四的恶性吗?”
也不等贺遂接话,戚昭又自顾自道:“诶我就是故意的,就是玩!我给你和你的小情人制造见面的机会,你该谢谢我才是!”
贺遂无奈,不知戚昭搭错了哪根筋,一直咬着他在外面有情人借故和离。一时间,他竟有些无法辨别,这又是戚昭欲擒故纵的小把戏,还是当真如此洒脱要放手。瞧着戚昭那一副云淡风轻丝毫不挂心的模样,贺遂竟没来由的有些烦躁。见他不言,戚昭忽的站住脚步转过身来,冷不防竟撞上了男子的胸膛。“啧啧啧。”
戚昭揉着额头咂嘴道:“这还没和离呢,就在自己夫人面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想别的女人?贺遂啊贺遂,你不守夫道,该浸猪笼!”
“说为夫不守夫道,夫人就守妇道了吗?”
思及线人送来的消息,贺遂眸色一冷,上次在永宁居撞见山芙刺绣的那个香包,本以为是戚昭要送给他的。后来被戚昭夺了回去,贺遂本以为是香包没完成。直至那天清和告诉他,戚昭又去了七皇子府。潜藏在七皇子府的眼线,又恰巧看了一模一样的鸳鸯绣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