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白衣看着奚颜面前的那张单子目瞪口呆。
“总要活着吧?”奚颜莫名奇妙的看着面前那同样迷惑不解的乐菱和乐语。她放下手中毛笔,又是潇洒的在那张单子上吹了口气,这才将它递给白衣。
“你这倒是搞得我们不像是个首饰铺子,倒像是个铁匠铺子。”白衣抱着巨大的凤凰羽毛接过那张单子站在她身后看热闹。“而且不是我说,你当真能做出来那些东西么?”
“虽然我不会,但是自然是有人会的。再说我要的也不多,未雨绸缪,未雨绸缪懂不懂!”奚颜愤愤不平道。“这些材料和半成品都是为了以后做准备的,眼下可没有浮云阁那样能给我们源源不断提供法器的地方。其实我倒是当真有跟之前那些人联络的心思,只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也把我当做幌子用了去。”
白衣哦了一声。
他怀中的凤凰尾羽本来就是奚颜储物戒指中珍藏多年的宝贝,这下子也一并拿出来那就很说明问题了。最起码,奚颜本身对于此事是非常认真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你会做么?”乐语疑惑道。“我听说……”
在浮云阁的世界里,除了浮云阁弟子是没人会用着那些工具制作阵法的。哪怕是面前这位剑宗首席弟子也不行。
奚颜只是面容悲切的看着他,良久才挤出一句话来。
“以后把你听说这三个字好好收起来,仔细看着我怎么做。首先,我不是完全不会做。其次,你以为我养着你们是为了留着好看的?你的力量我看不错,留在这里打铁正好。只是年纪太轻,若是学了太多可能以后会长不高。”
乐语像是受了打击一般抱着自己那只小鹿皮垫子跑到一旁去,可七拐八拐二人又是在炉子旁相遇。
奚颜正想在那风箱上施法,便是又看见了乐语那张可怜巴巴的小脸蛋。
“我知道可能你们不如我平日里听说的那样,我不该经常惹恼你的。可是现在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帮帮你,毕竟我不能在你这里白吃白喝……”乐语低下头道。
正在烧制胚子的是安婕儿,而安婕儿本来就是个青云门的丹童。此刻她忙的连搭理乐语的心思都没有。
“去看看你能不能算账吧。要是能弄明白,你可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奚颜也只得放下风箱上的手轻声叹气道。“咱们这会用火的人足够多,真的不需要再多你一个。主要是也没那么多炉子。”
乐语失落的哦了一声,便是跟着前来接应他的小侍女走到了一旁去。
“他也是当真听你的话。”安婕儿将炉子里的那块矿石抽了出来,丢在水槽之中。望着那滋滋作响的水槽,她又是自顾自念叨起来。
“这里的炉子足够多,你只是不想让他来罢了。也对,他还太小,若是来了这里恐怕也做不好什么事情。”
奚颜看准时机便是将那枚矿石捞了出来拿在手中仔细查验。那是一只人造的界石,要完全没有杂质才能加以利用。
“当然。主要是他的灵力实在是不好,若是让他来到这里,我也实在是麻烦。还不如干脆让他算账去了。我稍微了解了一点你这个家族——可以说是在浮云阁之流兴起之前最鼎盛的家族之一。可惜现在也只能与我蜗居在此。”
她将那块粗查过去毫无缺陷的界石放在盒子里,语气更是悲切起来。连带着那安婕儿也不忍心苛责。
“到我有记忆的时候,我的家族连个带着灵力的都算不上,你说的这些也都没了什么意义。若不是你,我恐怕还……罢了。你只要知道我永远真心待你,便是足够。”
“真心自然是最好,可我们都不过是为自己活着的,也不能如此随性。”奚颜敲敲她的脑门,满意的轻笑起来。“上一个随性的什么下场你也算是见着了,我师弟可不就是为了救我掉下了山崖?”
“这个不一样。若是没了你,我相信他也不会独活。你当时怕也是抱着将死的心情吧……”安婕儿嘀咕道。
“跟你这种小孩聊天可真是无趣。”奚颜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得扯开话题。
“不过你这石头烧的倒是当真不错,看来我的计划应该没什么问题。哦……你也来看我的东西了?”
安婕儿跟着奚颜一齐转过头去,看着那白衣正抱着一个小酒桶站在他们身后。
“看来今年这年关里,可是当真有事情忙喽。”白衣颇为无奈的将那酒桶给奚颜递了过去。
那里面是纯度较高的酒精,也是从奚颜的那份火锅晚餐里拿出来的。
“里面的酒不能喝,只能让你点点火。我想你应该明白?”
白衣提高那小酒桶,居高临下的看着奚颜。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那种借酒消愁到需要喝这个的人吧?我多少还是有点分寸的呀?如果真的要喝,我会加点果汁进去的。”
奚颜深深吸了口气。在这些人心中,自己的形象到底是有多差劲啊?
“那就好。可别搞着个他们还未攻过来,你就先喝垮了自己的身子。”白衣的身影一瞬间竟是跟她那位多愁善感的师父重合。
奚颜更觉得无聊,便是连忙将这人赶到了一旁去。
按照她的估计,在离开北疆之时最起码他们能做出大致可以自保五天的法器来。而这样便能保证他们顺利到达宁阳皇都。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完全凭着造化了。
她便是如此忙碌着过了除夕,而突然有一天,她面前竟是出现着一碗元宵。
“不吃元宵吗?这可是我亲自蒸出来的,里面的芝麻馅料都过了两遍筛子呢。”白衣端着碗走到奚颜面前,活像是个逼着孩子就餐的老母亲。“虽然过几天才是元宵节,但你还是先尝尝看嘛……”
“没胃口。我在准备接下来的……”奚颜向后一仰躺在一整张完整的羊皮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贴在床帷上的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