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颜?你没事吧?怎么还打起了喷嚏?”苏景桐塞给奚颜一个汤婆子,言语里满是关切。
“无事无事,许是刚才冻着了。”她揉揉鼻子,勉强接受过丁迟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
刚刚那巨大的消耗令她简直不想拒绝任何人的好意,因此她连忙将自己裹在那毛茸茸的领子里。
“仙尊,我朋友他……怎么样了?”丁迟焦急道。
医馆走廊是露天的,因此在如此寒冬腊月也是颇为寒冷。可眼下这丁迟顾不得如此许多。
望着他那双眼,女冠只是轻声叹了口气。
“先天不足,外加上这些年抑郁成疾,恐怕也是难以维系。好在他身上还有些许修炼过的痕迹,这才让奚颜用那些灵力强行吊住他的经脉,获得一丝生机。若是能在近期突破金丹,恐怕是个法子。”
女冠说完,在场的人却是全都愣在原地。
这个方法她说没说差别并不算是太大。毕竟这人的修为也就那样,跟奚颜这样老天赏饭吃的修士完全不可相比。
“哪怕用上全剑宗的药材去养,也未必能让他进了金丹期。您还是换个办法吧。”
奚颜委婉说道。
“那我可就说咯?若是能寻得一条灵脉让她上去修养,便也能恢复个八九不离十。剑宗附近可有这种东西?”
女冠难得的调皮起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这下奚颜和苏景桐彻底哽住了声。若是说药材恐怕这丁迟还有些钱财去买,但是灵脉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别说是一个亡国的皇子,哪怕是正好好内斗的明通国的那几位,也不敢说此生能寻到一个所谓的灵脉。
因此,这两条路都是必死无疑。
“先把他的命吊住,剩下的我们再想。”苏景桐极快的回答道。“毕竟天下之大,总该有个能救治他的地方。”
“啊,苏小友的想法与我倒是差不多。药材吊命确实困难,但是灵脉可是一劳永逸的。据我所知这剑宗以南人迹稀少,或许那边能有你们想要找的东西。不过嘛,我也不敢肯定……毕竟这件事实在是关系重大,说错了可是一条人命呢。”
“仙友仙友,他……醒过来了!”宋纯一猛地推开门,伸手便是要扯那女冠,却是被她轻轻扫了下去。
她脸上那温和宛如春日阳光一般的笑容,难得的有了一丝裂痕。
“我先去看看那小子情况如何,你们几个慢慢聊着。”女冠轻轻带上门,而丁迟便趁着那门还未曾完全关上整个挤了进去。走廊之中一时间冷清许多,只留下奚颜和苏景桐两个。
“你跟我回一趟我的住处,我有东西要给你。”奚颜跳下回廊去,一脚踩在自己的佩剑上。
其实她并不是当真有什么东西要给苏景桐,而是只有她的住处才是绝对安全的。而苏景桐也很默契的知晓这一点。
虽然多日未曾回来,但是她院子中的青牛却也一直有饭吃。见了她更是摆动起尾巴来。
“你倒是活的不错,没人骑着还胖了些。进去吧。”奚颜的后半句是对苏景桐说的,而对方也确实乖乖巧巧进了屋门。她则是还在那食盆之中丢下半个豆饼。
“怎么,你不想要命了?在这里救他,无异于将我们两个的事情摆到大家面前去。”奚颜嗔怪道。
若是他们是穿越之人的事情完全暴露,那无异于直接会被莫里斯置于死地。
“可是毕竟他快死了。”苏景桐叹口气,伸出手去抚摸着那条长长的流苏。“我看不得想活着的人死,更何况他还是我的半个朋友。”
那是奚颜屋子里的配饰,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东西。可是今天他才发现,那个拴着流苏的绣球上似乎有了些裂痕。
“我是找你来聊正事的,不是要你来摆弄我房梁上挂着的玩具的。”奚颜不悦道。
她虽然不是个严厉的人,可总也讨厌别人在她说话的时候溜号。
“虽然我不想说,但是你这个很明显不是我们这里的摆设。我们这边没有这么长的流苏。”苏景桐嘀咕着。“彩蝶镇周围有什么风格的玩意我还是非常清楚的。经历过这些之后我就在想,它会不会是你老家的摆设?”
奚颜被这理论吓得愣了神,连忙联系起乐菱几个来。
此时她们仍旧在医馆,因此镜头里挤进来好几张面孔。最清晰的却也还是乐菱那个。
乐菱虽然对自己的身世不算清晰,可总也知道这些在北境算得上常识的东西。看着苏景桐抱着的那只绣球,她皱着眉头哦了一声。
“啊,那个流苏?恐怕只有北疆才会喜欢这种东西。它可也太大太花哨。不过这种东西一般是给家中未出阁少女的,里面一般是放着父亲的祝福,偶尔也会有个金豆豆什么的……哎,我说的没错吧?”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里面是父亲留给女儿的财富。若是时机到了自然会打开。”柳青云挤开乐菱凑上前去。“既然你也有这个东西,而且会说北境话,我相信你……”
乐菱再次将她挤开,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无妨无妨,总之我会说北境话这件事也不算什么稀罕的。不过既然你们这么说,我还是打开看看里面有些什么吧。”
奚颜面带疑惑将它拆开,而里面则安安稳稳躺着一枚药丸。它用着一块鹿皮包裹,而切开鹿皮之后却又是一层油纸。
丹药之上红色暗光涌动,一看便知不是凡物。奚颜把它拿在手中,好奇把玩起来。
“这是什么?”苏景桐惊讶道。
“你说这个?这个是北疆的一种药物,专门用作提升修为之用,恐怕你需要将它整个吞下去才行。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到它的,但是这东西药力强劲,绝对不能给那个南宫吃。”那乐菱声音焦急,几乎想要从哪图像之中把头伸出来。“你也不能……嘿!”
“那我自己吃好了。”奚颜说着,便把它丢进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