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平日里待你们如何?”
奚颜好奇道。
“性格?反正我们很怕他的。这也是我们第一次与他讲话。”
罗静檀从床头柜里掏出了个小鱼干来。三个身影如同闪电一般蹿了过去。狈最大,可身子不如猫灵活,直直被踩得叫出了声。它蹿回了奚颜怀里,委屈呜咽起来。
“你这条狗倒是挺可爱的,不过毛色倒是像山中的狼呢。”
她凑上前来盯着狈左摇又甩的尾巴。
“哦,这个是狈。它之前我下山历练之时捡到的。”奚颜轻描淡写道,又是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
与其欺骗他们说这东西是狗,还不如当真告诉他们那是只狈了。奚颜宁可半真不假的告诉她们。
“这我倒是听说过,什么诡计多端的妖兽,在山中欺骗人心喝人血,修炼成人形之后在魔道兴风作乱的……嘿!”
狈朝着罗静檀扑过身去,整个砸在她怀里。三人皆是紧张万分,可接下来的事却让他们目瞪口呆。那东西竟只是待在她身旁。它轻轻舔起她的手背,一副讨好的模样。
“果然,人养着的就是通人性呢。好啦,我不说你了。哦对了,今天我听说有个大豹子在山门前冲撞了学生,幸好都无大碍。这灵兽是该好好管教,不然仙门之内如此拥挤,总会出了事情的。”
她一本正经说完,不想那符楚然却惭愧低下了头去。还未等她开口,那人便是呜咽起来。
“说来惭愧,那个豹子就是它。”
符楚然抬手指了指在她脚边卧着的一只狸猫,而它则讨好的舔了舔她的手指。
“素闻灵宠护主,可你那时候应该没什么危险才是。”奚颜也是好奇起来。
“我也不知道,但是若是周围有妖气出现,它就是会那样的。所以或许当时……”
符楚然捂住了嘴。
若是当时当真是因为有妖魔,那么眼下这妖物已经混进了这浮云阁内。这可是比之前更为危险的大事。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你我这种小弟子能参透得了的……宗主自然有所安排,我们也就不要去操心啦。”她咽了咽唾沫,又是轻声道。
奚颜打量了她半天,也未曾看出个所以然来。光线太暗,她不知道这女人是否当真在瞧着自己。
“反正睡不着了,不如起来看看书。”罗静檀翻身下了床。奚颜听着她那边悉悉索索出了许多动静,之后才见她颤颤巍巍点了一盏油灯。
“还好还好,我没把这火决给忘了。前几天在课上,我可因为这个被打过手板呢。”
她忙的从床下拉出了个小箱子,里面装着与奚颜相同的那箱子教材。
“你可记得早些睡,可别太累着自己。明天我们游学弟子要听掌门训话,然后与你们一起去灵器殿测试。”
奚颜打了个哈欠,有些心不在焉。
她想着的都是那名神秘的长老,根本不在想浮云阁这些人的事了。可是眼下显然这些人不依不饶,闹得他有些心烦意乱。
罗静檀只拿着烛台,认真辨别书上的字体。奚颜想说这个对眼睛不好,但是真的张不开口。
“不过话说……测试什么?”
奚颜颇为无奈地瞧了瞧她。这人在这浮云阁里带了少数也有月余,怎么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
“阵法修行不若其他,还是最好有些基础。”符楚然一边翻着本小册子一边说道。“若是过了那测试呢,会被划分到另外一个班级里上课。”
“但我可一点都不懂机关啊!”罗静檀哀嚎。“叫我去学那个,不是难为我吗!”
“放心,我也不懂。”奚颜大大方方安慰他。“大不了就从头学起呗,你不要太过难受了。”
她虽是能看懂些草图,却当真不太会制作机关。对于她来讲,窝坐在原处几个时辰无疑会引发她的颈椎病。
而在了这浮云阁,她甚至都没有说不的机会。
“那什么时候学布阵啊?”罗静檀举手。
“总要先打个基础。”奚颜打了个哈欠。“直接让你上,你也搞不明白不是。我看他们门口那个东西就不错……”
她说着说着,便是觉得自己失去了知觉。
日光正盛,想必是被照醒的了。她翻了个身,试图把脸埋回到枕头里。可是她的背后却挤进来了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喵——”
一声粘腻的猫叫从她背后传来。
“嘶——啊!”
伴随着这声乌鸦凄惨的鸣叫,那只猫终于将自己的圆脑袋拱入了奚颜被窝里,带入了丝丝冷气。这使得她噗的坐起了身。
“啊,昨儿忘了告诉你,我们这里有很多很多的乌鸦。早上食堂做了饭它们也就起来了,这才显得这般热闹。”符楚然一边吃着个肉包子一边念叨着。
她吃起东西来安静且迅速,一看便知是有些教养但生活落魄的。
“这还有两个鸡蛋,不过刚才被你那只狗给吃了。”
奚颜坐直身子,瞧着那只蹲在地上耳朵背在身后的狈。而对方则眼神飘忽。
“算了,我怎么敢苛责小狗狗。”
她轻咳了几声,却是觉得自己嗓子里泛着丝丝甜意。
“浮云阁位置靠北,可不如你们剑宗潮湿。若是你觉得干了,记得敷些软膏。”符楚然又是提醒道。此时那罗静檀已经收拾完毕,正站在门口瞧着她们二人。奚颜挥挥手再见,又是自顾自躺了回去。
待到半个时辰之后,奚颜才算是爬起了身来。校场之上冷风吹拂,她觉得自己连肠子都是凉的,实在是没什么活下去的勇气。
“唉,师姐,你来的好晚啊。”
苏景桐的精神甚至比奚颜更差些,他凑过来无精打采道。
“昨天晚上我们不小心惹来了巡夜的,这才睡得晚些。倒是不知道,你怎么也搞得如此狼狈?”
奚颜看着他脸上那倒擦伤惊奇道。她伸出手去碰,却被苏景桐皱着的眉头吓得缩回了手。修仙之人的伤口虽可愈合得不留痕迹,可眼下这几日顶着它总归是难堪。
“你这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