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颜回过头去盯着苏景桐。她面上平静,但手上刀鞘却已经抵着那人的腰间。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忌惮这么个小鬼。
“师姐。你胳膊上的那个,是什么?”
那人却仿佛完全没感受到她的怒火,仍旧好奇的盯着那一抹蓝色。
他伸出手去,戳了戳那闪电一般的印痕。
“…放肆。”奚颜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对不起,师姐,我这…”苏景桐眨了眨眼睛,这才无辜的收了手。
即便知道他本人并没有什么恶意,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也是奚颜所厌恶的。当然比起这些,她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孩子如此自来熟呢?
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敛起自己脸上的可怖表情,换上一副笑脸。可这笑容实在是泰国面前,看了也只叫人觉得心痛。
“啊,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个纹身。”奚颜声音极轻,又摸弄开苏景桐的胳膊。
布料顺着她那修长的小臂垂下,也像是半梦半醒之间的美人一般。她合着眸子,仿佛所有的柔情都只存在于这一瞬间。
她将手探进袖口摩挲着那块刺青,看得苏景桐直直皱着眉头。
他知道奚颜内心打着什么主意,她不过是试图转移话题而已。
“我可不是当年的我,你这是什么东西我还是知晓的。这种颜色,定然是某种雷咒了。”
他扯着奚颜的胳膊,再一次提着她的手腕将那咒文露了出来。这一次那蓝色里雷光闪现,而苏景桐却毫不惧怕。
奚颜知道为何这东西闪烁着雷光。因为眼下自己对苏景悦的亲生哥哥不太满意,而这使得咒术认为自己对“苏景悦”也心生不满。
天地良心,谁敢对那位大姐大不满啊!
“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再细问了。但请放心,师姐。到时候被雷打着的肯定是我,我不会让它上了你分毫。”
苏景桐面露愠色,声音更是沉下去积分。
奚颜悲哀的发现,自己眼下已经不敢与他争抢了。
“那接下来便是要收拾行囊回去山门了。我们把师尊交代的都做完了,总能好好休息一段时日了吧!”
“你想什么呢。若是有那般容易,那修仙也太轻松了?”白衣看着苏景桐,笑得幸灾乐祸。
“当然是要先回去复命,然后再去——修习喽!你还是个新来的弟子,自然是要好好背书的。”
苏景桐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轻轻啊了一声。
“看来咱们师弟有点崩溃啊。”
“不是咱们师弟,是你师弟。我师妹看起来就很好嘛,你看她还在那看星相呢。”白衣抬手指了指苏景悦。
奚颜顺着白衣手指方向去看了看苏景悦。那女人正在整理马鞍,听到白衣的声音便也抬起了头。她茫然的盯着苏景桐,又冲着白衣打了个招呼。
确实可爱,奚颜心想。
但这份可爱与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关系。
回剑宗的路程就顺利了许多。配重少,自然是御剑飞行为主。
奚颜还马时,在远处便瞧见了李照那明显的红毛。她连忙凑上去叫住了他。
“师姐,你们终于回来啦!后山的蕃薯熟了,要不要挖一筐?”
奚颜被他这番热情惹得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你们这,是在准备什么?”
“听说是要选着来年的戒律堂弟子。各峰上都希望能把自家弟子多安插进去几个呢。”
李照掰着手指。
“说到这个,今年师姐你们昌兰峰可是处于劣势啊。”
“你不说我也知道。”
剑宗上一代宗主因故早逝,留下一个烂摊子。因此,这宗主之位最后也只得传给昌兰峰。
由此算下来,昌兰峰上其他人都是被强行提了半辈。
如此推算着,她实力若是比他人都强,那才是有鬼。
因此这种情况,她更希望自己能够在场。
不为别的,将之前去了的那几位师兄接应回来,再送去几个可心的弟子,那么接下来的十载昌兰峰都吃喝不愁。
“你把谁送去戒律堂都行,但千万不要送苏景桐过去。那不合乎故事剧情的要求。”系统提醒道。“但我相信,你肯定也不希望那几个与你结仇的过去。”
奚颜突然觉得兴致都差了许多。
主要是,她这里可实在是没有那么多人可以选。
“啊,是奚颜师姐啊。师父正在找您呢。”
来者是宗主门下一名新晋的内门弟子。苏景桐并不认识他,因此下意识的看向了奚颜。在得到肯定之后才从奚颜身侧后撤。
“需要我带什么去吗?”
“那倒不必。您跟苏景桐师弟人去了就行了。别的事也不在我知晓的范围内。”
“是,多谢师弟指点。”
随他前去,路上只见了寥寥几人。奚颜对他们不算熟,可不代表他们不认识她。
“听说奚颜师姐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道师姐还有没有婚配,若是还没有,可是要小心了。”其中一人笑道。
“是有什么事情了吗?”
“可不是么。不过太具体的我也不方便说,到时候还请您自己注意分辨了才是。”
奚颜满头雾水,但仍旧照着他说的前去了主峰。
阔别月余,这主峰之上仍旧是一片郁郁葱葱,丝毫不受周围影响。奚颜抬起头朝外瞧着,那结界之外已经是一副白雪皑皑的模样。
这就是所谓仙家的实力,总是不容小觑。
“但若是如此,师姐你为何不……”
奚颜不知如何是好。
踏入大殿之中,她的心情更是平复了几分。
“见过宗主。”
奚颜行礼。
“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我有事要找你们呢。”
瞧着这几位长老表情各异,奚颜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当然,她脑内想的还多是之后那戒律堂的弟子应如何选择。
她下意识看向了苏景桐。
“又是新的副本,可要加油喽。等一下,我来给你离线加载一下地图。”系统幸灾乐祸。
苏景桐看了看她,轻轻摇了摇头。
是要我不必担忧吗?奚颜心想。可是怎么可能不担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