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落樱当时还是一个傻呵呵的婴儿,什么也不太懂,就是坐在自己父皇的怀中,玩着拨浪鼓,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大哥的惆怅与心潮澎湃,也并不了解,自己父亲眼底那一丝担忧和欣慰交相迎合的意思。
父亲突然站了起来,抱着萧落樱站了起来,将小小的萧落樱,放在肩膀之上,挥了挥手,意思是先散开吧,萧珃也看出,他的父亲是想要一个人想一想。
便主动退下了,迎着皇宫的日光,身着华服,袖子上还绣着金色四县的萧珃,陪着自己的母后也先行离开了,倒是萧落樱一直被萧逸抱着,走到了萧逸平时批改朝政的地方。昏暗的室内,萧逸一直抱着萧落樱,倒也没有放下,带着她,坐在龙椅上,萧落樱那时候还懵懵懂懂,抓着传国玉玺也觉得好玩,像一个孩童看见自己不熟悉的事物,都觉得充满了乐趣。
因此捉着一根朱笔,也觉得非常乐意,萧逸将她安稳的放好,背着手,便四处在这里转悠了起来。
走到了那个一直放着无数奏折的地方,在柜子面前驻足,萧逸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折子,也是一阵头痛,但是萧逸眼神一个变换,目光变得复杂,此时正值中午,眼光透过外面的绿叶层层叠叠的照耀在室内,萧逸眯着眼睛看着这阳光,忍不住扬起了一抹轻松的微笑,此时他的心情倒是非常放松。
回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小女孩捉着一根朱笔,透过阳光看过去,像是魔法,小女孩没见过这种场面,高兴的拍手叫好,茵茵丫丫的笑着,萧逸看着萧落樱这个样子,心里的犹豫和烦恼倒是真的一扫而空。
在思索了一下,看着立柜最上方那个落满了灰尘的角落,萧逸倒是在没有什么犹豫,一个游龙步,便轻身上了这个架子,而身后坐在龙椅上的萧落樱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激动的拍起了小手,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萧落樱对于武功那么痴狂的原因了吧。
也许这就是小时候年幼,种下的因果,终于在未来浇灌出了香甜的果实。
萧逸拿出了那个落了灰的朱红色小册子,轻轻抚过了上面的灰尘,多久了,多久在没有翻过你写的这些事了,原本答应了自己啊,不再以你的意志生活,但是谁叫你这人,离开了这么久,也还是这么让人放不下呢?
萧逸摇了摇头,像是嘲笑了自己一下,轻轻的翻看起这本小册子了,萧落樱看着自己父皇的举动觉得好玩,可爱的小孩子,光着脚,跑到父皇设变,头伸的长长的,就是想要看一眼。
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但是越看,年幼的萧落樱倒是觉得有一点奇怪,她扯了一扯父亲的袖子,指着小册子上面的一个地方,疑惑的问道:“父皇.”
年幼的萧落樱声音还是软糯的清甜的娃娃音,萧逸顺着萧落樱的手指指的的地方看了一下,倒是也没看出来什么,于是,耐心地看着自家的姑娘,问道
:“怎么啦,落樱?”
萧落樱疑惑的问道:“父皇,怎么我看着那个小册子上的图案,倒像是一个正在坏笑着的笑脸呢?”
萧逸听到萧落樱这番话愣了一下,接着从萧落樱的那个角度去观察他手里捧着的这个册子,越看到越觉得有一点不同。
因为他一般翻看这个册子上独孤皇后所写的关于治理世事的建议,都是正着翻的,从来没有想,要倒着看这个册子,但是将这个册子倒过来看,这才发现独孤皇后所写的字倒着过来看,居然能形成一副图画。
萧逸看着这图画真的算是大惊失色,他连忙将这个册子倒着翻了一遍,从最后一页倒着看开始叹气。
但是在他将这本册子翻完了之后,心中倒是涌起了一阵阵怒气,因为在他翻这个册子的最后一页上那个图画里面赫然写着“萧逸,你个大笨蛋,别是最后才看到这一页吧。”
可是这熟悉的如同鬼灵精一般的语气是多少年都在没有听到独孤皇后说出的。萧逸看着这句话,心中觉得有一丝愤怒,但也有一次怀念,更多的是想笑又不得笑的感慨。
再往后发画上面画的是“萧逸,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前朝的皇后,所以我的意见最好还是不要听,你怎么还是这么的古板?”
萧逸看到这句话,猛的将册子一合,怎么什么都让这个女人猜到了呢?但是过了一会儿,在自己女儿疑惑的目光中,她又忍不住翻开那个册子翻到第三页。
这一次看到这一页上的话,萧逸愣住了。我说你要选择给人民一个信仰和信念,那么我选择那家伙创立的佛教,虽然那家伙人品说不上怎么样,但是对于这些事情的研究,我只信他。
萧逸看着,“我只信他”那四个字愣了一下,因为因为他也曾知道单云做过什么疯狂的事情,他也知道单云已经在懊悔了,可是他没有想到曾经被伤害,曾经也有所疑惑的独孤皇后,如今再提起这个人的时候,竟然还能用我只信他这样分量十足的四个字来描绘。
看到这句话,萧逸所以说承认这一丝,羞怯,但是他还是慢慢的湿润了眼眶。再往后翻,独孤皇后又写道:“如果还是那么疑惑,为什么不去问问他怎么连和自己兄弟聊天,闲适话曾经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萧逸看着这番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总觉得这些年里面世事变迁,很多人都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但是没有想到如今在看着这小小的册子中的寥寥数语和几个像笑脸一般的图案也依然能够发现。独孤。,独孤。
这些年里面无论大家走得有多远,无论最后道路变化多端,再无万千,从此再没有相聚之时,虽说已经远离。
你依旧是那个你。
所以当年同你们一同起义,到如今那个位置。
我萧逸百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