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美人一笑如春山。如眉如黛,淡淡的一个蹙眉,其中所含的忧愁,便能使人愁入相思,意不解前朝梦。
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这些对于美好事物的描述,仅仅只是文人墨客在提笔不知少年愁时候的夸大说辞罢了。
但是没有想到他们三人,历经重重险境,今日竟然能够在这梦境之中见到了民间传说中千古流传的皇后。
见到了这样的一位尊贵的女人,他们才知道何为真正的漂亮,何为真正的大气。
衣衫火红衬得她眉目如画。长眉入鬓,带着点儿突厥女儿家的英气,也让人不经感叹,这才应该是长生天那最欢快的女儿的样子。
独孤皇后见到他们三人,三位小辈竟然也没有摆丝毫的架子。
本来以为这可是曾经坐拥天下与那位宇文皇帝分享着万里江山的人,在怎么说也身上应该具备了威严的气势。
可是不知怎么着,也可能是因为他们三人对于独孤皇后来说确实已经是子孙辈的缘故,这样尊贵的女人见到他们三人也并没有什么不怒自威,也并没有什么装腔作势。
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眼里面有一丝愁容,别让他们三人顿觉到一丝温柔,也更有一丝为天下之母的气势。
独孤皇后静静的开口,声音中也是如此的温柔似水,仿佛一抹玉笛,轻轻地拨动了琴弦,和着音乐的悠扬,她的声音里却有着挥之不去的忧愁。
“三位小英雄,我将你们拉入这梦中实在也是别无他法了。想必你们也知道此处是哪里?
我那儿子将我和我女儿的尸骨埋在他家的地下,施展了那样的仪式。
且不说是我,我又怎么忍心让我那千娇百媚的姑娘永生永世受到这样的苦处。”
随后,这位尊贵的夫人抬起眉眼来,静静地看了南宫熙一眼,南宫熙顿觉自己仿佛处在秋水池塘,一边一股莲花的香气甚至扑鼻而来。
皇后再次说到:“这位小英雄,你也知道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位少女已经双眼无神,甚至没有办法自己控制自己的行动啊!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地方,我的女儿被仇恨所蒙蔽了神智,但那也是那仪式的后遗症。
那仪式,就是以灵魂所造就的仪式,因此无论如何都会逐渐侵蚀被献祭的人的灵魂。
可是一旦灵魂被完全吞噬,就代表将整个灵魂献给了那个仪式,如果真的造成了如此情况,就是仪式成立了,这样我那无辜受害的女儿,便真的永世永生翻不了身了!”
都说灵体情况下,原本没有什么实际的眼泪存在,但是提起这伤心的往事,想到自己儿子撬开自己的棺椁,将女儿的尸骨放入其中。
独孤皇后想到那,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依然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一颗掉落下来,消失在空中。
只是这场景依然闻者流泪,听者伤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又有哪位母亲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遭受这样的苦难而不动容呢?
独孤皇后随即向他们三人跪了下来。身子紧紧地浮在半空中,额头贴在空中行了一个大礼,自古女子上不拜天地君师下不跪亲朋高座。
更何况这是曾经坐拥了天下的女人,竟然对着他们三人行此等大礼,南宫熙萧落樱白南辞三人惊吓非常。
要不是没有办法辅助独孤皇后的动作,他们早都凑成一堆,赶忙上去将她扶起了。
只见白南辞焦急的说道:“夫人,万万不可行如此大礼,您究竟有什么心愿讲出来。
就算念在您和那位宇文皇帝在当年对着天下百姓的累累功绩,我们三人也绝不会视而不见。
只要是我们能够帮你完成的,您就说出来,我们一定努力去完成您的心愿。”
不过,皇后听到白南辞的话,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是啊,她也别无可议了,如果不是恰巧能够遇到他们三人恰巧的来到这地下通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她的姑娘能够再重见天日。
错过了他们三人,也许这冤屈仇恨此生再无可报之机。
但所幸她遇见的是三位。其恶如仇,世间大好的儿郎。
于是她正了正心神,再次开口说道,“我别无所求,只求三位英豪能够打开我的棺椁,将我女儿的尸骨带出去,我如何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我并没有被仪式所浸染过,所以想要遁入轮回是随时都可以的,只是放心不下自家的姑娘。”
独孤皇后顿了一顿再次说道,“如果有可能,能不能将我女儿的的尸骨和她丈夫的尸骨合葬,也能够让她灵魂有所归依在自己家的地方。逐渐的浸染她的灵魂。
直到有一日,她也可以恢复神智,早登极乐。”
皇后说着说着便语带哭腔。她也是想起了自家小女儿现在那满目仇恨。在无神智清明的样子。
白南辞他们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想到在梦境之中看到的周云落,那无辜受难的惨状,自然也是恳切的点了点头。
是啊,任谁听到这样的情况不心生可怜呢?伸出援手,那还是义不容辞之事。
但随后独孤皇后的嗓音一变,变得杀伐果决,这一幕倒有一点像当年那个皇后的样子了。
都知道当年宇文皇帝征战天下,杀伐果断,是独孤皇后在他身后为他提供最强有力的保证。
所以及时。此刻她有多么为儿女忧愁,她仍是当年那个具有强大军事手腕的皇后。
治军严厉,乃是突厥人民心中信奉的神女。
因此,若说杀伐果断,做事果决,谁又能比的过她呢?只见她嗓音一变,上音中甚至还含有一丝丝恨意。
她再次开口说道:“三位小英雄,我这里还有一个请求,让你们看着江汉城的百姓以及突厥无辜受难的民众,请千万一定要答应我的这个请求。”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郑重,听到皇后这样的嗓音,所以猜不出到底是何种请求,但是他们知道这请求一定艰难可怕,但是只要他们三个在一起,这世间便没有什么事是值得他们三个去畏惧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