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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惊闻,失落之谜1(1 / 1)

提到外婆,轩辕少卿显得有些落寂。明月知道,他是在思念已经逝去的亲人,她知道这种心情。每当她对镜梳妆忽而想起爹娘的时候,镜子里的她,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你说我要不要带礼物去?”明月心中既有些好奇,又有些忐忑。阮大夫会不会喜欢自己呢?他是不是跟天机道长一样,也长了一把长长的白胡子呢?

“呵呵,不必了,外公一生清廉无私,可阮家却是家大业大的一方富甲。当年父皇赐我江南为封地,也是因为阮家的本家就在江南。你只要打扮的干干净净去见他老人家就好了,外公总是喜欢简单的东西,你的性子倒是蛮对他老人家的胃口。”

明月歪着脑袋看向轩辕少卿,虽然他是这么说的,可她还是要用有限的时间准备一份礼物的。忽而,明月眼中精光一闪,似是有了主意,只看得轩辕少卿疑惑不已,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又生了什么鬼灵精的主意。

明月将自己关在了书房整整两天,不准任何人打扰,轩辕少卿几次表示不满,都被她置若罔闻。轩辕少卿站在书房外直摇头,罢了罢了,她爱怎么就怎么吧,谁让他舍不得勉强她呢。

这天,明月早早起身,苏颜为她选了一件简单又不失高雅的裙衫,又为她绾了云髻,只用一根白玉簪斜斜插在发髻上。长长的发丝披散在脑后,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子一般清丽脱俗。

轩辕少卿见到她,立刻失了神魂,好半响才能回过神来。她的美总是与众不同的,无论什么样的她,都会成为他记忆里无法抹去的画面。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才发现她的美好。

明月看到楚云飞的剑柄上,正挂着那块玉坠,吉祥如意结和金色流苏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颇为优美。

明月怀中抱着一卷画轴,好奇地望望楚云飞,又好奇地看看轩辕少卿,轩辕少卿定是跟楚云飞说了什么吧。

轩辕少卿端坐于马背上,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在朝阳下涌现出点点星光,看着她纯净的笑颜在阳光下一点点绽开。他浅笑着策马缓缓走到她身边,俯身,向她伸出一只手。

无言的邀请,似是在对她说:把手给我,我会紧紧拉住你,不离不弃。

明月站在马下抬起头,迎着望向马背上的他。朝阳温暖的颜色在轩辕少卿的周身镀伤了一层金红色色的微光。因为她站立的方向是迎着朝阳的位置,他的身面孔被阳光照射得泛起些微的朦胧。

明月看得痴了,这样的他,就像是从光芒里走出来一样,浑身上下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让她不由自主,将手放在了他手心里。

温暖从手心相触的地方清晰地传递过来,明月心底忽然泛起一阵感动,好像前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一般,而今,却是多了几分恍若隔世的顿悟之感。

轩辕少卿唇角一勾,手上一个用力,明月便被他拉上了马背,坐在他身前。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轩辕少卿皱皱眉,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捧着怀里那一卷画轴。

“这个是送给你外公的见面礼。”明月调皮地朝他眨眨眼,这可是她花了整整两天的功夫才画出来的,她想,那位令人尊敬的前辈,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

“是咱们外公。”轩辕少卿重重地纠正她的说法,从明月手中抽过画卷交到楚云飞的手里,“楚云飞,保护好你家小姐的画,不准有任何损伤。”

说着便将明月抱紧一些,沉声吩咐众人道:“孙浩楚云飞还有苏颜随行,其他人,暂到下一个城镇等候,待本王与尔等汇合,即刻启程回宫。”

明月怎么都没想到,轩辕少卿带她来的不是阮家大宅,却是山脚下一处位于河边的草庐。

蓝天白云之下,一条清澈的河流静静地从山里流淌而出。一座由汉白玉修建的墓葬,安然陪伴与草庐一边,竟是令原本孤寂的景象显得温馨起来。

这华美的墓葬,里面葬的便是轩辕少卿的外婆,也曾是享誉京城的有名才女,而旁边的草庐,便是阮河东为了陪伴亡妻,专门修建的。

每到爱妻忌日这几天,阮河东都会来草庐小住一日,缅怀过去那些快乐美好的时光。

明月惊讶地看着这一角景色,竹篱草庐,小桥流水,纯白色的墓葬恰恰做了最好的点缀。

明月心中一动,不由想起一首描写田园生活的佳作。“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明月刚吟诵了两句,一个威严和蔼的老者的声音便接上了剩下的诗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轩辕少卿跳下马来,将明月从马背上抱下,其他三人也跟着立刻下马。

只见一位身着墨袍头发花白的老者捏着白胡须从草庐里走出来,手中提着一只竹篮,里面都是些香烛纸钱之类,一双明亮深邃的眸子笑盈盈地看着面前几个年轻人,内敛而儒雅,自有一番浑然天成的仙风道骨。

“孙儿拜见外公。”轩辕少卿兴高采烈地拉着明月上前,单膝跪拜,恭恭敬敬向老者行了个礼,孙浩则领着楚云飞和苏颜上前,跟在轩辕少卿身后,也单膝向老者跪下,抱拳道:

“孙浩叩见老太爷。”

“嗯,都起来吧。”老者忙上前将轩辕少卿扶起来,两眼含泪地打量着轩辕少卿,“好!好!两年不见,老夫的孙儿愈加出类拔萃了。你外婆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祖孙相见的场面甚是感人,明月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浑身都散发着祥和之气的老者,轩辕少卿定是极尊重这位外公的,否则以他皇子的身份,该是阮河东向他行君臣之礼,而不是轩辕少卿以普通百姓家的规矩,叩拜一位长辈。

似是感觉到明月打量的目光,阮河东转眸看向她,“卿儿,这就是你那金玉良缘的媳妇儿?嗯,不错,容姿端华,眉目如画,果然跟苏夫人一样,是个天生的美人。卿儿可真是好福气呀!”

轩辕少卿闻言,竟然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伸手摸了摸鼻子,借以掩去唇边那抹忍不住微微上扬的笑弧。

明月收起好奇的目光,上前一步,弯身再次屈膝行礼道:“阮大夫有礼,晚辈苏明月久仰阮大夫的大名,如雷贯耳。”

“哈哈哈!”阮河东摸着白胡子笑呵呵地上前扶起明月:“你这孩子好生有趣。后面是不是还要说,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啊?”

明月脸红了红,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闻名天下的老者竟然有这样淘气的一面,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求救似的看向轩辕少卿。

“外公,您老这脾气还是没变,别人说一句,您能说上十句。月儿,外公就是这性子,你不要害怕。”轩辕少卿伸手将明月揽在怀中,目光柔柔地看向她,让她安心。

“嗯!不错!”阮河东兴味盎然地挑了挑眉道:“你这丫头好本事,竟然能让卿儿这冰山懂得心疼人,从前,老夫可不知道他还有这样温和的一面呢。不错不错,老夫可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忽而,阮河东又绷起面孔:“不过,你刚才叫老夫什么?阮大夫,这可不对呀。难不成你看不起老夫,不肯同卿儿一样,叫我一声外公?”

明月一愣,脸上愈加的红了。因着跟轩辕少卿的关系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中,她从没想过要跟轩辕少卿一样叫阮河东一声外公。可被阮河东这样一说,倒真觉得是她自己不对。

明月犹豫了一下,仍是羞怯地叫了一声:“外公。”

这一声外公,叫得阮河东眉立刻开眼笑,不过,更开心的是轩辕少卿。这表示明月现在,并不排斥他们是夫妻的事实。

“哈哈!好!好!老夫爱听。你叫苏明月?”

明月点点头。

“嗯。明月明月,明如皓月。你娘起的名字,倒是极为贴切。”阮河东笑呵呵地看着她:“想必你还不知道吧,你刚出生的时候啊,老朽就缠着你爹想结你和卿儿这门亲了,谁知你爹那个小顽固硬是说什么不愿女儿嫁入皇家,所以就没答应。结果呢,你和卿儿还不是结成了夫妻吗?这姻缘呐,就是这么神奇。”

“真有此事?”这次轮到轩辕少卿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低头看向明月,明月也抬头看向他。四目相接,忽而二人就觉得脸上一热,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原来,他们的缘分真的是上天早就决定了的。所以绕了一大圈,仍是回到了原点。轩辕少卿忽然觉得很庆幸,庆幸自己清醒得早,没错过这份上天给予他的最大恩赐。

轩辕少卿一手接过阮河东手里的竹篮,一手挽起明月,“外公,孙儿想同月儿先给外婆上柱香。”

“老太爷,孙浩也想为老夫人上柱香。”孙浩上前一步道。

“好。你们跟老夫过来。”

阮河东来到墓碑前,满怀深情地伸手抚过墓碑上的每一个字:“夫人,卿儿带着孙媳妇儿来看你了。你在天有灵,也该安心了。”

众人依次上香跪拜,阮河东一动不动地盯着墓碑,时儿惆怅地叹口气。孤单落寞的背影令明月心中一酸,看样子,他比传言中更加爱自己的夫人。痛失所爱的悲痛,该是多么令人绝望。

“外公……”

轩辕少卿还未开口,阮河东背着众人挥了挥手,轩辕少卿便领着众人退下。孙浩同楚云飞去放马,苏颜被轩辕少卿打发去提水煮茶,轩辕少卿则带着明月,将草庐里里外外参观了一番。

草庐的格局很简单,三室一厅,围着前厅三间,一间是客房,一间是主卧,另一间则是书房。草庐四周用竹篱圈起好大一片地,前院有灶房马厩之类,还有一个小草亭,用五色石子铺成地面,石桌石凳,桌面上,还摆着一盘残棋。后院种了一片竹林,葱葱郁郁,煞是好看。

“让外公一个人呆在外面好不好?看他很悲伤地样子,我们要不要去劝劝外公呢?”明月有些担忧地问。

“不要了。每年外婆忌日这一天,外公都是这个样子的。他既然想一个人呆着,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老人家了。”轩辕少卿握住明月有些微微泛凉的手,微皱了皱眉道:“怎么手这么凉?是不是早上起得早,穿少了?我去看看苏颜那丫头的热茶煮好了没。”

说着,轩辕少卿便要起身,却被明月拉住:“不要了,可能是今天天气有些凉的缘故,我没事的。”

目光转到明月怀中一直都抱着的那卷画轴,轩辕少卿突然很生气。难怪她的手这么凉,江南这个季节虽然比京城温暖很多,可是一早一晚也是有些凉。她从清晨出门一直到现在,就没放下过,手露在外面,骑马来的时候又吹着风,不凉才怪!

明月见轩辕少卿瞪着那画卷一脸不满的摸样,忙从他手中又将画卷抽了回来,生怕他一怒之下将画毁了。

“这究竟是什么,你宝贝成这样?”轩辕少卿瞪着明月道。面对她,他真是越来越不淡定了,居然连一幅画都嫉妒起来。

“这个,是送给外公的见面礼。”明月神秘兮兮道。

“见面礼?你忙了两天,就是为了这幅画?为了这幅画儿,你两天没理我?”轩辕少卿气呼呼地瞪圆了眼睛。

明月好笑地看着轩辕少卿一脸哀怨的摸样,故意地将画卷抱在怀中,挑衅似地道:“是啊,是给外公的见面礼,怎么,你不满意呀?”

轩辕少卿眉梢一抖,刚想一把将明月抓到怀里,却听见阮河东和蔼的声音笑呵呵地响起:“什么见面礼?是给老夫的见面礼吗?”

二人忙起身,阮河东喜盈盈地示意两人坐下,接过明月手中的画卷道:“嗯,孙媳妇儿送的见面礼,老夫可要好好鉴赏一番。”

画卷展开,看着画上熟悉的风物,阮河东惊讶地看明月道:“这画,是你画的?”

明月只点点头,笑而不言。

阮河东看着这幅临摹得惟妙惟肖的画,记忆回到很久以前,顿时惆怅不已。

话说明月临摹的这幅画,同阮河东有极深的渊源。此画,正是当年他十四岁高中状元,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时所作,后来送给了苏将军。因明月突然想起爹爹当年对这位老人家赞不绝口,又将他赠与的画挂在书房中,明月自幼起便对此画印象深刻,是以才临时兴起,凭着记忆画了下来。

“你年纪轻轻,却能将老夫画中深意临摹得惟妙惟肖,也实在难得。当年,你爹高中武状元,老夫将此画赠与他,本是希望他能成为天朝名震四方的大将军,他果真做到了,却没想到英年早逝,失去他,实在是天朝一大损失。”阮河东幽幽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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