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劲一番波折,到底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可季暖没想到的是,傅瑾臣居然会出力。尤其是在接下来,季暖在言墨那里知道了傅瑾臣受了中度烧伤,葛黎也告诉她,自己之所以能及时赶到,是因为傅瑾臣在外面顶住了不少的时间。江野也说:“姐姐……季氏的更多资料是傅氏交出来的,看来傅瑾臣已经收集季氏的犯罪资料很久了。”
季暖听着这些话,一时间没有反应。傅瑾臣当真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想弥补自己吗?季暖陷入了沉默。她刚换了眼角膜,有不短的修复期,听说傅瑾臣叫停了项目,找了个借口说她出车祸眼睛受损。不少的员工都有来看她,季暖虽然看不到,但也能感受到大家的善意。同时,她的嗅觉和听觉,又达到了最为敏锐的效果。夜,所有来看望她的人都离开了。季暖听着不远处那规律的呼吸声,她“看”向了那边,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知道,这些日子对方一直都守在旁边,但是他从未主动开口过,好像只是静静的呆在一边。傅瑾臣幽深的眼神看着她,没有说话。“傅瑾臣。”
季暖笃定的喊出这个名字,“你一直在这。”
傅瑾臣见状,心知是瞒不了了,他走了过来,房间内响起脚步声。“你想做什么?”
季暖并未有之前那般防备,言墨、葛黎和江野三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相信的人,他们说的话绝对不假。傅瑾臣当真是在这次的行动中出了不少的力,季暖也想起王泉和季清溪说过的话,当初的那些事情,傅瑾臣极有可能是一直被瞒在鼓里的。“我只是想看着你的安全。”
傅瑾臣说着,声音略微嘶哑。他其实是在那天之后,就确认了季暖的身份,他有一股失而复得的感觉,以至于他一直守在这个地方,免得这一场只是自己做过的梦。“抱歉,我没有出声。”
傅瑾臣解释道,“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
“在之前确实是不想的。”
季暖实话实说,“不过这次的事情,我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
傅瑾臣略微苦涩的说道,“这两年的事情我查了个大概,辛苦你了。”
季暖听见这话,久久没有再开口。傅瑾臣感受到了她情绪的涌动,也体贴的没有再说话。“傅瑾臣,我当初没有杀季清溪。”
季暖再次开口的时候,带着些莫名的感觉。她这句话说了成千上万次,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嗯,我知道,当初是我错怪你了。”
傅瑾臣闻言,眸底的懊悔一闪而过。他这几天不光光是守在这里,同时也调查清楚了季清溪的残余势力。她手下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拿钱办事的,见到雇主死了还没开始觉得晦气,结果在傅瑾臣这里只需要说出季清溪这些年做过什么事情,就能拿钱,他们自然是愿意效劳的。傅瑾臣也这才清楚具体地再一次了解了季清溪做过的恶事,与他几天前查到的那份资料没多大的差别。季清溪的恶事已经板上钉钉,他毫不犹豫的将这份资料发了出去。季清溪也被网友们批判的彻底,比当初季暖遭受到的舆论攻击还要骇人:“我靠,这女人也太恶毒了吧!”
“真贱啊,居然还好意思给别人泼脏水?!”
“季清溪真是死得好!死的妙啊!”
季暖看不到这些言论,都是江野跑到她面前来念的。傅瑾臣似乎是被他吵得受不了了,都走了出去,顺带处理一点公事。“姐姐,这傅瑾臣是不是暗恋你啊,每天都眼巴巴地守在这里,我可真受不了了。”
江野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季暖抿抿唇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能感受到傅瑾臣如今对自己想要弥补的心思,尤其是在她戳破了自己能感受到他之后,傅瑾臣就不再装作是隐形人了。季暖不知道傅瑾臣什么时间休息,她只知道自己不管是什么时候醒来,傅瑾臣都守在身边。刚开始的时候,季暖还婉拒过傅瑾臣。可对方说什么都不肯走,季暖只好告诉言墨,谁知道言墨居然对傅瑾臣很满意:“这样完美的一个护工,陪你度过休养期刚刚好。”
季暖无言以对,但她确实是在傅瑾臣的照顾之下,恢复的很好。她之前也有过恢复期,虽然那个护工是专业的,但是在长期的照顾之下,难免出现疏忽。可傅瑾臣至今为止,都将她照顾的极好,这让季暖诧异极了。傅瑾臣似乎是变得不像他了。他现在照顾起人来,似乎是有无限的耐心,不再像是曾经那般动不动就发脾气。不仅如此,傅瑾臣还格外的注意着她的各种情况,不光光是身体健康,他好像是怕她觉得无聊,甚至是拿出了几本故事书要念给她听。被人讲故事给自己听这样的事情,季暖在离开孤儿院之后,就没再经历过了。她听到崔妈曾经给自己念过的故事被傅瑾臣再次说了出来,心中五味杂陈。等故事完毕,她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刚刚季暖甚至是生出一股崔妈还陪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季暖。”
傅瑾臣喊出了她的名字,“崔妈的事情我很遗憾,我当时并不知情。”
季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身子一僵。“包括孩子、眼睛之类的事情我通通都不知道,这些都是我的失误,对不起。”
傅瑾臣一字一句极其认真的说道,“我以后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出现了。”
季暖没想到自己等待了这么久的道歉,在如今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听到了,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季暖,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对你的感情,这些年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对你。”
傅瑾臣仍旧是在说着。他这几天知道了季暖曾经吃过的太多苦,如果是放在他的身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坚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