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进府来第一次来到贺兰墨夙的屋子,他的整个屋子布置的清雅至极,很是符合他的风格。
金丝的帷帐垂到地上,一串串有鸽子蛋大小的明珠串联起来挂在床前。
贺兰墨夙将水凝烟放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薄唇一直微微勾着,眼中含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水凝烟身子一触到床,便一个转身将脸埋在枕头里,也不管被太医吊起的胳膊有多难受,整个人身子紧紧绷着,不敢转头去看贺兰墨夙。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水凝烟听到有匣子被打开的声音,忍不住转头去看。
贺兰墨夙的屋子虽说清雅至极,却也难掩低调的奢华,水凝烟转头便看到贺兰墨夙打开的匣子整个是用白玉制成,而那匣子里装的不是金银首饰,而只是一些药物而已。
水凝烟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贺兰墨夙取了一瓶药来到床前,看到水凝烟已经坐起身,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一抹淡然若无的笑意:“凑近点,我给你换药。”
水凝烟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刚刚她以为贺兰墨夙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竟真的要给自己换药,只是……他信得过么……
看到水凝烟犹豫的神色,贺兰墨夙轻笑出声:“怎么?信不过本太子?”他的言语中略有几分挑衅,看向水凝烟的桃花眸流露出淡淡光彩。
水凝烟垂眸不敢再去看他,她的心中此刻疑虑重重,却仍紧抿着唇不知该说什么。
看出了水凝烟的紧张,贺兰墨夙轻笑一声,清淡温和的声音仿佛天生带了一丝蛊惑人心的魅力,“太医给你处理的这个伤口已经很好,只是你被吊着胳膊始终会不方便,我帮你拿下来换点药就行了。”
看着贺兰墨夙熟练的手法,水凝烟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轻声疑惑的开口,却仿佛害怕惊扰了身前人的动作一般,“你,会医术?”
贺兰墨夙闻言给水凝烟上药的手略一停顿,很快便淡笑自如,“常年行军在外,包扎一下,倒还难不倒本太子。”
水凝烟闻言淡淡一笑,“那凝烟先谢过太子了。”
贺兰墨夙听到水凝烟淡淡的笑意,抬眼看向她,一双桃花眸里蕴含着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深意,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一瞬不瞬。
水凝烟虽心中仍有些紧张,但知道自己日后将整天都面对她,也强使自己镇定下来,平静无澜的眸子直视向贺兰墨夙。
二人静静对望片刻,竟是贺兰墨夙先移开视线,站起身来,水凝烟坐在床头看着他,一袭月白色长袍衬得他更加儒雅淡泊,仿佛不似是尘中人。
水凝烟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是楚国太子?官场中人?
“你先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贺兰墨夙淡然温柔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畔。
她的心突然不由自主的慢跳了半拍,再看向贺兰墨夙时,只余下殿角一旁被风扬起的月白色衣角。
不知为何,水凝烟心中突然有几分怅惘,她竟然希望他再留一会……
水凝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想到,她对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明白,刚刚还想留他问些什么,但却因直视他的目光,将心中想问的所有话都丢到脑后去了。
贺兰墨夙走后,水凝烟索性睡了一觉才起身,这一觉过去,天已经微微擦黑。
水凝烟起身看到白芨侍立在侧,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漫不经心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见水凝烟醒了,白芨忙将刚刚换上来的热茶递与水凝烟,回道:“公主,已经未时了。”
水凝烟喝了口茶,闻言眉头轻轻一蹙,自己刚刚只是想浅眠一会儿,没想到一睡就是一下午了。
“可有人来过?”水凝烟将手中的茶递给白芨,神情散漫,仿佛不太在意的问道。
“中间的时候太子进来过,见公主还在熟睡,吩咐了奴婢不要惊醒您,然后便离开了。”
水凝烟闻言,绝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笑,这里应该是太子日常的居处吧,自己将这里占了,他该去哪里?
思及此处,水凝烟示意自己要下床走动一下,因着腿上的伤,白芨特意从管事的那里要来了一个推椅。
并未反驳白芨的意思,水凝烟安静的坐在了推椅上,任由她推着自己往外走。
出了殿门口,水凝烟抬手示意白芨停下,转头看向殿门口,见上面用红底金漆写了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含露殿’。
淡淡一笑,果真是他的住处。
水凝烟低头想了想,唤了白芨去找管事。自己还未正式嫁给贺兰墨夙,这么快就和他住在一起难免会有流言蜚语。
她可不想一来楚国就落人话柄,被人口舌的滋味,她尝过第一次,就不想有第二次了。
唇角浮起一抹淡笑,水凝烟看着府中各色的鸟类飞起降落,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好似身在大自然一般。
水凝烟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管事,他略一犹豫,“太子没有吩咐另给娘娘安排住处,只是娘娘所言极是,想是太子一时繁忙忘了这一点,老奴这就差人将朝霞殿打扫出来,娘娘暂时就住在那里可好?”
水凝烟轻轻点头,她并不介意自己住在哪里,只是不住含露殿就好了。八壹中文網
府上管事的见水凝烟同意便离开了,水凝烟让白芨推着自己又转了转,待到有宫女过来回禀说朝霞殿已经打扫干净,水凝烟便让她推着自己过去了。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只留几分红光笼罩着天空,子衿从外进来,对水凝烟行了一礼。
淡淡的看了一眼周围的宫女,水凝烟挥手让她们下去,只留了子衿和白芨在身旁伺候。
“让你查的,都查到了吗?”待到那群宫女离去,水凝烟神情里才落了几分凝重,看向子衿问道。
“小姐,我今日去了京城各处供奉的庙宇,头一个去的便是土地庙,可却没有发现柒歌的影子。”子衿小声回禀,因着跟在水凝烟身旁日子久了,也知道隔墙有耳。
闻言,水凝烟一双秀眉微微一蹙,他没跟来京城,难道是那日受的伤很严重吗?水凝烟心中疑虑,面上多了几分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