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偌大的一个破败的大院里,十一岁的萧落雪穿着一身的白衣,坐在唯一的秋千上,紧紧地抓住破旧的绳索不放手。
在她的面前,准确地说,是在秋千的前方,聚集了一大帮和萧落雪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女孩们。他们穿的破破烂烂的,明显不如萧落雪穿得好。
小孩们都紧紧地盯着萧落雪,眼睛里漏出贪婪的目光。很显然,他们也很想玩秋千。只是,他们不敢,因为萧落雪的手中把玩着一把小巧的银匕首。这可是他们没有的。
他们就有些害怕的堆在秋千的前面,个个期盼着其他人动手。毕竟,这是他们唯一的玩具。他们可不愿舍弃。
风“呜呜”的吹过,院子里的落叶随风而起。萧落雪的衣角轻轻的飘荡着,显得她更加的宛若天仙。那帮小孩们自是不懂得这些,只是,他们明显是被萧落雪的气质震慑住了。一个个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地。
萧落雪轻轻的扫了他们一眼,脚尖一点,秋千再度飞扬起来,荡向天空。一轮又一轮,那些孩子们看着萧落雪荡来荡去的,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挡,让萧落雪滚下来。
“哎!你们他娘的干什么呢?”一个半大小子骂骂咧咧的从大门口走进院子。
“虎哥!”“虎哥!”小孩们呼啦啦一大群的围了上去,只有一个小男孩站在墙角,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漠不关心的看着这一幕。
虎哥明显是那帮小孩的老大。只见那群小孩指着萧落雪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虎哥就大步的走到了萧落雪的面前。
“吆!挺拽得你!给老子滚下来!”虎哥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萧落雪的肩膀,想要把萧落雪拽下来。众人只见眼前一晃,虎哥就倒在地上,抱着手臂“哇哇”的大叫。
秋千上,萧落雪依旧坐的好好的,神情淡定。虎哥还在地上大声地叫嚷、哭喊着。孩子们却不敢向前察看他的伤势。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又干什么呢?”房间里,一个彪呼呼的纹身大汉走了出来,冲着孩子们大吼着。
“彪叔……”小孩们都拖长了音,低着头,十分不情愿的齐声叫到。
“哼!浑蛋小子们!”彪叔很不客气地乱打了几个小子。小孩们都缩手缩脚的挤在一起,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彪叔,救我!”虎哥举着血淋淋的手臂,指着萧落雪说:“彪叔,她不懂规矩!你惩罚她!”嘶哑的声音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霸气。
彪叔闻言狠狠地踢了虎哥一脚,转过头去对着萧落雪说:“落雪,这帮小子没犯着你吧!”
“没什么,彪叔”萧落雪轻轻的荡着秋千,冰冷的眼眸看着彪叔说:“我义父还没有回来么?”
“是啊!德哥还没有回来呢!”彪叔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说:“落雪,要不,你去我屋里呆一会儿?”
“不必了!”萧落雪大人似的摆摆手,说:“我还是在这儿等吧!”
彪叔也就不再说什么,他转过身,呼喝着那群小孩说:“他奶奶的,怎么还杵在这儿。都给我滚到一边去!”小孩们闻声又忽拉拉的跑开,蹲在了院子的另一角落。
“彪叔……”虎哥还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彪叔狠狠地冲地上吐了口吐沫骂道:“活该你个兔崽子!”说着,彪叔狠狠地拎起地上的虎哥,向破屋走去。看样子是给那个虎哥上药去了。
风儿依旧清清的吹着,秋千继续飘荡起来,一次比一次高。萧落雪的身影也越来越轻盈,仿佛要飞到天上去似的。然而,萧落雪的目光却一直在墙角的那个小男孩身上,她隐隐的觉得,这个小男孩不简单。
“嘿!兔崽子们来吃饭了!”一个胖乎乎的男人从厨房露出脑袋,大声呼喝着。小孩们一听这,顿时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样争先抢后的跑向厨房。不一会儿,整个大院里就空荡荡的了。
厨房里不时地传出胖男人的呼喝打骂声,其中夹杂着小孩子们的抢食,打闹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杂乱。与厨房一墙之隔的院子里却是一片冷冷清清的情景。萧落雪依旧高高的荡着秋千,看着墙角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静静的与萧落雪对视着,并不做声。
看着,看着,萧落雪嫌烦了。她转过头望着天,久久的思索着。
“你就是‘鬼刀’?”清凛的声音从右边传来。萧落雪回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小男孩已经走到了秋千的右边。
“是!你是?”萧落雪停住秋千,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他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不会比萧落雪大多少。只是,年级小小的他身上已经有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质,清冷的很。
“我是琥珀。”小男孩微微的笑着说。
“琥珀?很配你的眼睛。”萧落雪淡淡的一笑,显得别样的春暖花开。
“为什么喜欢秋千?”琥珀看着秋千,微微的皱了一下眉。
“因为荡秋千的时候,我能看到我娘。”
“你娘?”琥珀环视四周,问:“在哪儿?”
萧落雪指了指天说:“在天上。”琥珀沉默不语。萧落雪却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她说:“等我长大,我要建一座大大的秋千。要用很长很长、很粗很粗的铁链拴着。当风吹过的时候,我就起航,飞向那高高的天空,去看望我娘。我娘说过,她会在天上种满了我喜欢的花儿,等着我。到那个时候,我就不回来了,天天陪在我娘的身边……”
说了半天,萧落雪才偏过头去问琥珀:“你怎么不说话?”
“对于梦话,我不做评价。”琥珀冷冷的冒出一句。
萧落雪皱起了眉头。
“你是‘鬼刀’,德叔的传人,你认为他会轻易的放你走么?”琥珀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远方。他的身后,萧落雪怔住了。
“你……你是琥珀?”萧落雪惊讶的说道。
“呵呵……”梅若寒苦笑一声说:“你终于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