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一下，有点事情商量一下。”陈慕言声音低沉说道。
“现在？”金韶雅往外面望了望，说：“很晚了啊。”
“刚才还看见，你们宿舍里的几人才回来。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怎么办？都洗漱完了。我还得换衣服化妆呢，你是让我素颜跳楼下去吗？
金韶雅在衣服和陈慕言之间权衡三秒，算了，丑就丑吧！
然后就这么穿着睡衣下楼了。
陈慕言就在宿舍楼门口的奶茶店旁等着。
天已经全黑，奶茶店微弱的灯光不足以驱散陈慕言周围的低气压。金韶雅走过去，离得五米远陈慕言就开口了……
“你是不是讨厌我送你花？虽然在我生活的那个星球，花是不能随便送人的。但是你为什么能收别人送的，不能收我送的呢？”
金韶雅：“……”
能不能不要学唐僧那样碎碎念？好好说话，并保持高冷形象呢？
西装革履的陈慕言和睡衣女的搭配太过吸引眼球，金韶雅实在顶不住来往同学的目光，过去，小声对陈慕言说：“走，到旁边去。”
陈慕言听话的跟着她来到灌木丛旁。
这没灯光，只有月光。
还有水瓶折射出来的光……陈慕言一手负在身后，另外一只手拿在手里的还剩一半的纯净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幽幽的光。
“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他又问。
天上有轮月亮，银色的，很美。
……但还是不够光亮啊！
“你还笑？”陈慕言看着她。
金韶雅赶紧摇头，并迅速摆出一副严肃表情的模样。
陈慕言说够了，直奔主题：“明天爬山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金韶雅点头，还没开口就被陈慕言打断道：“给你。”
金韶雅：“呃……”
“拿着。”陈慕言从背后拿出一袋子，各种各样的药品。
金韶雅：“不用了吧，只是去两天。”
她看起来体弱，但其实自从练习了跆拳道以后，就很少生病，应该不会偏偏在这两天倒霉吧。再说，不乱吃东西也不会拉肚子啊。
“预防万一。”陈慕言将手里的一大袋子药品塞进她手里。
金韶雅瞥他一眼：“你别咒我。”
陈慕言：“……”真要自己咒了她，总要做好应对措施不是？“要是没地方放，我给你保管也行。”
“……”金韶雅顿了顿，说：“陈慕言。”
“嗯？”
“我觉得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误会什么？”
她好心给他解释。
“你和我……是师生，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金韶雅心平气和地跟他讲道理。“你没有跟我约定过什么，看见别的女生送你东西，你都很开心的收了，我也很难过。但是鉴于我们只是师生关系，我真的觉得你没有充分理由……”她看着他，“让我听你的话。”
安静。
沉默。
接着安静。
接着沉默。
最后在一片死寂之中，陈慕言手里的水瓶扔到一旁，淡淡地说：“所以我们是平等关系？”
金韶雅点头。
是的没错，平等关系，男女平等，平等万岁。
……但你能不能不要再往前走了。
陈慕言穿着一身黑色的熨烫平整的西装，干净利落。金韶雅软绵绵的浅黄睡衣在他面前毫无攻击力。
他看似随意地往前迈步，却把金韶雅逼得退无可退，贴到路边的树丛上，一根根枝桠顶着她的背，好像士兵们手持十八般兵器一起抵着她，问……
“我们只是师生关系？”
他几步就近得把月亮都挡住了。
好吧……
好吧好吧好吧。
我承认你可能比我……稍稍高那么……一点点……
金韶雅认怂之后，再次腹诽，这种利用性别和身高优势的人，实在太可耻。
陈慕言还要说什么，可刹那间，金韶雅看到小路对面过去一个人，她不给陈慕言开口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冲着背影大喊道：“路人甲……”
众人：“……”
金韶雅推推陈慕言：“快看，就是那个为了完成作业，而加你微信的路人甲下课了。”她使劲往后指，陈慕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那边的陆荏嘉听见有人招呼她，转过头看见陈慕言，立刻欢快地小跑过来。
“陈慕言！”
趁着陈慕言回头的功夫，金韶雅嗖地一下溜出去。
“你再教我一下昨天课上讲的内容好不好？”陆荏嘉揽着陈慕言胳膊抱怨，“老师，你布置的作业都好难啊，我作业写不出来！”
金韶雅在旁边说：“那个，你们去教吧，我也回去了。”
“你是在生气？”陈慕言忽然出声。
金韶雅答：“没有。”
两人都静了一会儿。
“好。”他的嗓音里有了淡淡的笑意。
金韶雅也微微笑了笑，抬头，看见路人甲抱住陈慕言说：“好不好呀，走吧。”
陈慕言：“抱歉，我现在是个人时间，有什么问题上课的时候来提问。”
陆荏嘉嘟起嘴巴：“老师，我就有几处不明白，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陆荏嘉跟金韶雅打招呼：“那我们先走喽。”
金韶雅礼貌地笑笑，扬声答：“玩好，恕不远送。”
陈慕言皱着眉道：“我去教她一下，不过举手之劳，我很快就回来。”
金韶雅注视着他跟着陆荏嘉走向一旁，低声讨论着。
她忍不住地想：举手之劳？是不是任何人的举手之劳，这个男人都会任劳任怨地去帮？
金韶雅走到奶茶店，回头。
他们融入深夜的背影，那么温柔轻灵。
有句台词是怎么说来着？
原谅我吧，是黑夜泄漏了我心底的秘密，不要把我的允诺看作无耻的轻狂。
……
次日清晨，寒瑶带他们来到一家咖啡馆。
踏入咖啡馆的一刻，李心蕾感慨道：“终于有一次来到太阳光能照到的地方聚会了。”
他们坐在一个有电源的角落里，服务生拿来餐单，寒瑶一边打哈欠一边道：“想吃什么随便点。”
就算是寒瑶请客，李心蕾也不客气，不一会儿，只见桌上摆满了她喜欢的食物。
周晓薇忍不住说：“你这么能吃呀？不怕胖吗？”
李心蕾咬着奶油面包：“不知道，就是感觉很饿。”
周晓薇耸耸肩，表示理解。
金韶雅：“人恐惧时肾上腺素水平快速增加，会引起心跳加速肌肉充血，在一定程度上增加热量的消耗。”
李心蕾嚼着面包，等她继续说。
看着周晓薇不是很信服的脸，金韶雅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不过这个状态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相当于人的应急机制，是没法长时间保持的。所以，你不存在饥饿感维持一宿的，你应该只是单纯要发胖哦！”
李心蕾顿时失去了胃口，将手里的面包放下。
“我再也不好意思说我也是杂食系了。”
“同意。”
“同意加一。”一众小伙伴都崇拜地看着淡定喝着牛奶的某人。
金韶雅：“……”她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怎么都用崇拜的眼神看她？
她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吃面包。
在那个安详的午后，金韶雅在那家小小的咖啡馆里，听几个人讲她们各自的经历，讲她们的学习经验。
她唯一能肯定的是，这段记忆会永久储存在她的大脑中，每次调用，都会充斥着阳光和奶油面包的味道。
吃完早饭的几个人，在咖啡馆分开，李心蕾和金韶雅一起快步回到寝室。
金韶雅从床底下拉出行李箱，将衣柜的衣服整理进行李箱。
李心蕾也跟着凑热闹，挤到衣柜处，一套套地试穿，并且不停地询问金韶雅，她穿哪套好看。她始终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说不清楚的事，没有解不开的误会，没有挖不倒的墙角！
李心蕾在心里默默想着，等他们爬山回来，我一定要加入手绘班。作业多又怎样，天天能看见陈老师比什么都重要！
她在衣柜里面翻了翻，最后将那套在某宝上新买的白色裙装拿出来。
换好衣服，她探身镜前，在脸上轻轻打了一层底，涂了淡淡的唇彩，她冲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然后便坐回桌边的转椅上，静静等金韶雅收拾完。
等了一会儿，完全没有想帮忙的想法。
李心蕾等的实在无聊，随后翻出一瓶指甲油开始补掉落的部分。刚准备晾干的时候，就听见金韶雅招呼她要走了。
她一抬头就看见金韶雅挑了件白色的硬质地连衣裙，下摆是星星点点的碎花，腰上搭配一指宽的鹿皮腰带，因为是冬款，连衣裙外还搭了件淡色系短皮草。金韶雅的脸藏在毛茸茸的皮草中，显得格外小巧。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在某宝上买的。
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和金韶雅身上的正版一对比就会发现很明显的不同。
正纠结要不要换一件衣服的时候，金韶雅突然招呼李心蕾跟她走。分神之际，跟着走了两步，前面的李心蕾却一顿。
金韶雅紧跟着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