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来的地方,是山的南面。这里虽然也一样寒冷,但是却不像北面那样终年积水,并且有厚厚的冰层。我们很快找到了下山的路,只是现在出现了一个我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女尸王不管看上去有多像活人,她都是一具僵尸。她并没有人类该有的体温,我们就这么将她带出去,似乎不妥。
“要不我们去买口棺材,就说是亲人客死异乡,要运回家乡安葬?”太叔公想了想,出了个主意。
我连忙摇头。
“这借口,如果早个四五十年还行,毕竟那个时候大部分地区都是土葬,运具尸体什么的也算说得过去,但是现在基本已经实行了火葬,就算要运,也得烧了再运。”
太叔公连忙看了看女尸王。这要是将女尸王送进火葬场,只怕火葬场要炸炉。
“那你说怎么办?”
我想了半天,最后跟太叔公商量了一下,让太叔公带着女尸王,等晚上再走。我则先带牛犇去医院。
我很快在山下找了一个村子,包了一辆牛车回到了拉萨,并且将牛犇送进了当地最好的医院。
牛犇已经烧到了四十三度,过了一番抢救又在重症病房里住了一晚上,才渐渐好转。牛犇身上之前附身的东西,早就被太叔公给清除,这一好转立刻醒了过来,我连忙跑过去,举起两根手指问他,“这是几?”
牛犇轻蔑地瞪了我一眼,骂道:“靠,你当我傻子……”
不过话没说完,他自己愣住了。由于烧得太厉害,而且拖的时间也太久,他的嗓子相当的嘶哑。我却因为他的回答松了一口气。比牛犇直接回答我二还要放心,这才是牛犇的标准式答案。
我简单的将我们在冰洞里的事情跟牛犇说了一下,又找医生确定了牛犇暂时不会有问题,这才回到酒店去跟太叔公他们会合。
太叔公当晚就已经带着女尸王回到了酒店,不过令我意外的是太叔公买了一些现代的服装给女尸王后,并没有人认出女尸王不是人。唯一的麻烦是女尸王还是很怕太阳,白天不太敢出来。
我担心牛犇,所以买了些东西就去了医院,让太叔公他们在酒店里再休息几天。
这一次我们都累得够呛,太叔公也乐意窝在酒店里,所以我们又在这里呆了几天,等牛犇彻底地没问题了,我们才踏上了返程。
跟来的时候一样,太叔公依然坐车顶,只是牛犇现在人还虚着,所以只能我一个人开车。至于女尸王,我们买了一个不透光的厚睡袋,白天赶路的时候将她装在了里面,等天黑了我们找好酒店才放她出来。
就这样赶了几天路,我们才终于回到家。
哪怕在拉萨我们也算是休息了好几天,到家的那一刻,我依然觉得浑身都像是散了架。如果可能,我是再也不想去什么古墓里了。那地方,压根就不是人去的地方。
只是想归想,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牛犇因为身体很虚,我还是让他先住几天院,太叔公则毫不见外地住进了我家。
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电脑里输入了地狱花这三个字。我觉得金胖子和余睛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长生肉,更不是什么古画,而是太叔公手上的那朵地狱花。
照之前的推测来看,应国夫人墓里的那朵地狱花应该是被余睛得到了。
“地狱花”一输进去,网页上面立刻跳出上百条关于地狱花的信息,但是可惜大部分都是一些在于百年前的传闻。甚至连那个清代女人的信息都没有。
我翻了几页,没找到什么要找的东西,干脆将网页关了。
太叔公这人也随性,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起床后在冰箱里拿了一个苹果,坐到沙发上问我:“老海,你为什么要叫老海?”
这问题问得……我没空理他。
可是他却像是得了羊颠疯,我不回答他就不消停,最后我没办法,只好告诉他说:“我三十岁了,再加上我们那一帮人都说我少年老沉,所以给我起了个外号叫老海。”
太叔公这人实在是太幼稚,“你姓云又不姓海,为什么不叫老云?”
我懒得回答他,思路直接跳到了冰宫里的那些冰雕上。
除了衣着打扮,那些冰雕几乎跟我一模一样,要说那个清代女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别说别人不信,就连我自己都不信。可是别说我不记得自己见过这样的女人,就是年代,那也不对啊?
我正觉得脑海中一团乱麻,突然记起那个女人曾经喊过“七爷”,顿时脑海中一亮,我记得我爷爷写的那半本小说里,曾经就有一个“七爷”。难道这个“七爷”,跟那半本小说有关?
我刚起身,还没来得及往书房走,太叔公突然跳了起来,“老云,老人……原来如此。哈哈,你不喜欢别人说你老。”
我实在是不想跟太叔公讨论这个没营养的问题,转身进了书房,翻出了那半本小说,并且再一次仔仔细细地将那半本小说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说实话,我们小的时候可不像现在那样有那么多的小说看,所以哪怕这半本小说里写的全部都是繁体字,我依然在很小的时候就将它看了无数遍。只是我一直没走心。现在在得知了地狱花之后,我再翻这半本小说,立马觉得心惊肉跳。
没错,如果将这里面的“元”字改为云字的话,这里面的“元老七”立刻就变成了“云老七”。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我爷爷曾经跟我说过他的爷爷排行第七。这么一算,似乎年份刚刚好对上了。可是这小说里描写的显然是一个墓,跟云海仙宫可没有什么关系。
我立马又觉得乱了,甚至怀疑是自己想多了,就在这个时候,书里掉出来了一张黑白的照片。
我连忙捡起那照片,顿时整个人愣住了。这显然是一张非常陈旧的老照片,上面的人也穿着清朝末年的服饰,只有头发已经跟现代非常的接近。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有着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几乎是立刻肯定了,那个清代女人嘴里的“七爷”并不是我,而是这张老照片里的人,也即是我爷爷的爷爷云老七。
可是那个女人跟我爷爷又是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要在那么多的墓里布置那些阴毒的机关,并且一再地说她在云海仙宫等我爷爷?云海仙宫又在什么地方?它跟地狱花又有什么关系?
余睛和金胖子要找的,是否就是云海仙宫?
总之这一切都是迷,除非我知道这半本小说的下卷,或是找到那个传说中的云海仙宫。
我正出神,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才知道是牛犇,于是我立马接了过来。
“老海,我跟你说个事,你千万要冷静。”
我一听牛犇这语气不对,连忙将那半本线装小说放下,示意他说。
“那个,关于老薛,我收到了一些消息。似乎是说老薛在死之前,曾经跟余睛接触过。”
我心头一跳,连忙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
“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现在来我家。”
我连忙拿起外套,出了书房。只是客厅的情形,令我愣了一下。
太叔公正坐在餐桌前面,而女尸王骆兰则围着围裙端着一盘子菜出来。看来她正在做饭。
见到我往门外走,女尸王愣了一下,问我:“要出去?”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跟太叔公呆在屋子里,我很快就回来。
我到牛犇那里的时候,牛犇正坐在医院的病床上玩着电脑。见我过来,立刻将电脑转向我,并且拿起了一个u盘插在了电脑上面,打开了里面的一个视频文件。
从上面的画面来看,那应该是老薛家小区门口。
虽然没有直接拍到老薛跟什么人接触,但是余睛确实出现了一会儿。
“这是……?”一时间我脑海中闪现过许多的问题,可是我却不知道我到底应该先问哪一个,又该怎么问。
牛犇盯着我道:“我这一次出去,身体确实亏损得很厉害,所以我爸妈非要我再住一段时间的院。我实在是无聊,所以就让他们将老薛那个案子的相关视频拿给我看。
本来我也没有想过会看出来什么,毕竟那么多专业的人员都没有发现什么,可是没想到我在看到这里的时候,却看到了余睛。”
我立刻抿紧了嘴唇板起了脸。
老薛当初是自杀,在老薛死亡之后他曾经给我打过电话,后来还出现在我的门外让我给他开门。当时我只顾着害怕,却没有想过人为这个可能。
如果老薛确实是遇到过余睛,并且跟余睛接触过,那么余睛的确有那个能耐让老薛自杀。至于老薛死后的电话和叫门声……也有可能是录音。
想到这里,我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能不能找到当时跟我们一起去过麻粟坡的那些人的事故现场?”
我一开口,牛犇立刻点了点头,“我试试,不过毕竟不在本市,能不能找齐我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