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照得众人脸上都出了一层细汗。岳小山站在土坑里,低头望着脚下黑漆漆的墓室,不知道该如何下去。这土坑虽然打通了墓室,但也只是给墓室开了一口天窗。从天窗到墓室下面能落脚的地方,少说也得有三四米,多了看不清。岳小川可不敢就这么直愣愣地蹦下去,更别提身后的两位姑娘了。踯躅间,就听见鬼叔仰头朝着土坑上面喊了一声:“蜈蚣梯。”
一会功夫,大憨和二憨一人抱着一捆木棍模样的东西走了过来。岳小山看不明白,心想:“这东西哪里跟梯子沾半点边。”
鬼叔说道:“先来一层试试。”
大憨听罢,立刻将那叫蜈蚣梯的物件递了下来,交到鬼叔手中。鬼叔接过家伙,双臂向前伸平,用力一抖。只听噼噼啪啪一阵脆响,那捆木棍在鬼叔的身前依次展开。是一个中轴竖直,两旁交错的梯子。远远看去,那模样倒还真像一只长了许多只脚的大蜈蚣。鬼叔将梯子头交给小鬼,指挥起来:“来,小鬼,这头顺下去。”
小鬼接过蜈蚣梯,冲着鬼叔瘪了瘪嘴,随后将蜈蚣梯缓缓地顺到墓穴之中。不一会,整整一层三十节蜈蚣梯都顺了下去,可还是没到底。鬼叔皱了皱眉,说:“埋的还挺深哩。”
说完,朝着土坑上面的二憨招了招手。又是一捆蜈蚣梯递了下来。与之前的首尾相接,连成了一整个。等到这捆蜈蚣梯也顺下去大半层的时候,洞里传出哒的一声轻响。“到底了。”
小鬼朝众人点头示意。鬼叔从腰间抽出一支铁钎子,狠狠扎住蜈蚣梯,再用绳索牢牢固定。“各位,咱们走吧。生死在天,富贵由命。若遭祸事,莫怨他人。”
说完,一个灵巧的翻身,率先下了墓室。小鬼见鬼叔下去,朝着剩下三人眨了眨眼睛,也俊俏地翻身下了梯子。岳小山、白芷和沈星河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番,岳小山先爬了下去,白芷紧随其后。沈星河有些犹豫,咬了咬嘴唇,还是跟了下去。……刚一进洞,岳小山就感觉到一阵阴寒,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这墓穴常年不见天日,积寒已久,竟与外面的温度差了好多。众人摸黑抓着蜈蚣梯向下爬。鬼叔和小鬼显然是个中高手,一步两三节,溜着就到了最下面。岳小山、白芷和沈星河三人初次探墓,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总共五十几节的蜈蚣梯爬了好一会,脚底板才碰到地面。真正到了墓穴之中,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子腐朽的气味。那是一种被历史遗弃的,死物的气息。土味与臭味混杂在一起,呛的岳小山和沈星河直捂鼻子。鬼叔和小鬼是土夫子中的佼佼者,经历过大风大浪,自然不会有所动容。奇怪的是,白芷面无表情,似乎也早已习惯了这个味道。墓室里漆黑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岳小山三人毫无准备,抓了个瞎。突然,一道亮光从岳小山面前闪过,在他的面前赫然出现一张惨白的脸,吓得他一激灵,几乎快要背过气去。仔细一看,才看出来是小鬼那张幼稚的脸。小鬼拿着手电筒照着自己,吓唬岳小山呢。黑暗之中传出一声呵斥,“死小鬼,这里是玩闹的地方吗?再不干活,就把你留在这,让你陪这里的老家伙们玩个够。”
小鬼一听鬼叔的呵斥,立刻没了玩闹的心思,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三个手电筒,一一分给岳小山他们。唯独没有给鬼叔。岳小山被这玩笑弄得有些恼火,心道:“我此行有重要任务,事关舅舅的性命,我不跟你这小鬼头一般见识。”
一边想着,一边面色沉重的从小鬼手中接过手电筒。小鬼朝他吐了吐舌头,他也没理会。墓室之中静谧无声,只有鬼叔那沧桑的声音飘荡着。“咱们此行进了这墓室,也算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事关身家性命,大伙都把精气神提得高高的,听我指挥,小心行事。”
“切记,千万不要自作主张。这种规模的墓葬,就算没有粽子,也一定会有机关陷阱。害了自己好超生,连累他人不轮回!”
“大伙都跟紧我,咱们得尽快找到主墓室。只有主墓室里才可能会生出尸王。”
鬼叔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鬼叔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火折子,放在嘴边用力吹了一下。扑的一声轻响,火折子上燃起了一道淡黄色的火焰。见鬼叔不用手电筒,反而用起原始的火折子,白芷奇怪不已。“鬼叔,您为什么不用手电筒?里面的墓室想来一定空气稀薄,到时候火折子多半会因缺氧而熄灭,您再想点着是一定不可能了。”
鬼叔朝着白芷笑道:“你父亲白芥子机智无双,想不到生了个女娃子也聪明的很。”
“一般的火折子的确会像你说得那样,烧不起来,到里面没半点用处。但我这个不同。”
“我这个里面的火料是掺了宝贝的。这宝贝就是……鲛人油。”
岳小山他们三个哪里知道什么是鲛人油,个个面露新奇,竖耳倾听。“鲛人油就是传说中的人鱼膏。”
“相传用鲛人体内的油脂炼成灯油,放入灯盏之中,这灯盏便会长明不灭。”
“据说当年秦始皇从东海里面觅得人鱼,然后取那人鱼身上的油脂做烛,放置在陵墓之中。所以始皇帝陵才能亮如白昼。”
白芷听了鬼叔的话,惊奇道:“难道鬼叔您去过始皇帝陵?”
鬼叔哈哈一笑,说:“当然没有。我哪有那个本事。始皇帝建了许多座帝陵,为的就是不让人倒他的斗。直到现在还没人知道始皇帝究竟埋在哪座山底下呢。”
“我这鲛人油是当年……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咱们该办正事了。”
说完,鬼叔从口袋里拿起一张风水盘,仔细端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