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夕阳西下。
越来楼已经开始了打烊，酒楼内的客人流连忘返。
隔壁的铁匠铺子停止了打铁敲击，韦九渊父女二人满怀兴奋往酒楼去，每日最快乐的时刻，莫过吃饭。
韦小琴说道：“听说王越的大徒弟回来了，我还没见过呢。”
韦九渊若有所思，“不知厨艺如何？”
二人有说有聊，完全没注意到酒楼对面道士陆虚的摊子今日未开张。
进入越来楼内，只见舞兰玲和一个陌生男子忙活着收拾。
韦九渊神识感知，打量此人。
化神境后期，一身充裕灵气，很早就开始修行厨道功法。厨道功法一途，修为和厨艺息息相关，如此看来，也是了不得的厨子。
韦小琴走上前，自我介绍，再询问身份。
刘人渡和煦言：“我听说过。”说着看向韦九渊，敬意向这位给师傅打造菜刀的前辈行个礼。
韦九渊笑言：“别这么客气，你这样，以后我不好来蹭饭。”
“韦前辈，来得正好。”晚秋瞳从后厨走出，温柔笑颜，“我和我师兄要比一场，你们来评定吧。”
韦小琴惊喜道：“好啊！最喜欢看厨子比试了！”
韦九渊微微点头，认可闺女的说法，每次比试都可以品尝那超绝的料理。
舞兰玲说道：“你去比吧，不用管我，我收拾就好了。”
刘人渡淡笑说：“不着急。”
晚秋瞳叹笑一声，撸起袖子，走向残羹冷炙的客桌，给了父女二人一个眼神，“想白吃白喝就帮忙。”
二人立即参与，手脚利落。
……
厨房
晚秋瞳与刘人渡各对峙于灶台，蓄势待起。
韦九渊父女二人，以及舞兰玲站在前方，虽说和自己无关，但也有些激动紧张。
门口吞剑兽，趴地等待，悠哉悠哉。
晚秋瞳笑问：“师兄，比什么？我什么都会。”
刘人渡淡淡道：“我会的不多，但都可以比。”
“我今天想吃鱼，你们做鱼吧！”韦九渊提议道。
晚秋瞳秀目蹙眉，“可以。”
“无妨。”刘人渡应声。
二人向那方寸物水池走去。
储物类方寸物都是封闭紧锁，放不得活物。这水池不同，天门大开，可纳山岳，就是专门放养之活物。
这是王越通过吕轻筝的介绍寻炼器师专门打造，两个水池，一个淡水，一个海水。专门放置那新鲜活鱼。河鱼是赤水河一带购置捕获，海鱼由林州卢家提供。
晚秋瞳走向淡水水池，神目凝视水池之下，目色一亮，一个挥臂手势，一条鲜鱼飞出水池，落至案板上，疯狂跳动。
韦九渊低眉沉声：“沪灵鲮，三级下品。”
晚秋瞳对刘人渡笑说：“师兄，你可以用品秩更高的食材，池子里最高品的是那五级。”
刘人渡微微点头，走向海水的池子，神识感知，定睛一亮，“噗！”极快手法伸入水池中，一股吸力抓住一条海鱼，拿出池子。
那两寸多的海鱼在手中挣扎，身上的水珠飞溅。
韦九渊沉声道：“红灵石斑，三级中品。”
晚秋瞳笑道：“师兄，你确定吗？”
刘人渡淡笑道：“这里面，它最合适。”
韦小琴轻声嘀咕，“完了完了，胜负已定。”
心里很清楚，晚秋瞳厨艺，王越都说高。这个徒弟学厨才十年出头，用同品的食材，怎么能赢啊？
舞兰玲面色平和，“他不在乎输赢，但是他绝对会尽全力。”
“是吗？”韦小琴不了解此人，疑惑一声。
韦九渊：“等着吃就行了，想这么多。”
看着走向灶台的二人，摸着下巴喃喃道：“沪灵鲮多刺，红灵石斑无刺。一是河鱼，一是海鱼。两鱼截然不同，各有千秋。”
如今韦九渊已经成了一个食客，对于吃已经有正确的见解。
……
几人看了一会，便回到大堂等候。
一个个拿起筷子，就差学个乞丐敲碗。
“吃饭了吗？还没吧？”门外，道士易泷溟，化名陆虚，激动跑入。
“你个臭道士，来得真是时候。”韦九渊冷哼道。
易泷溟拉来椅子，与他们围坐，得意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韦九渊拿筷子指着他道：“你待会只准看，不准尝。”
“为什么？你们也是白吃白喝，我怎么就不行！”易泷溟惊诧，瞪目不解。
韦小琴呵呵一笑，“今天不是白吃白喝，我们帮忙收拾了。”
易泷溟纠着眉，挠了挠鬓角，“我给掌柜算一卦，抵消饭钱了。”
韦九渊：“王越不在，你算个锤子算？”
易泷溟：“那我给晚仙子算一卦……”
正说着，刘人渡和晚秋瞳端着托盘菜肴走出。
“终于来了！”韦九渊眼中放光。
众人目光全都被托盘上盖住的菜肴吸引。
二人放置桌前，互相对视。
晚秋瞳笑说：“师兄，先吃你的，还是我的？”
刘人渡平静道：“师妹，都可以。”
晚秋瞳莞尔一笑，“那就先吃我的吧，先吃必输，是个歪理。”
说着，打开盖子。瞬息间，金光万丈，落日下越来楼射出道道金虹。
众人被光芒照射得下意识以手臂侧挡。
“酿鲮金华！”
盘中，一条金黄璀璨的鱼出现在前，烤制的焦黄，熠熠鳞片。
“怎么还有鳞片？我记得去鳞了啊？”韦小琴困惑着。
舞兰玲疑惑说：“我记得也是。”
此前众人还在厨房的时候，亲眼看到晚秋瞳料理给整条鱼去鳞，去骨。
韦九渊：“吃了再说。”
拿起筷子，夹起鱼肉，鱼肉之上附着鱼鳞。
鱼肉充满弹性，松软可破。“这？”韦九渊惊奇看着鱼肉，鱼鳞、鱼皮和鱼肉都是分离的，并不粘连。
道士易泷溟夹起一块，里面还带着鱼骨，“鱼骨怎么不一样？”
晚秋瞳笑说：“都可以吃，尽管安心。”
众人自然相信，放入口中。
鱼肉入口，鲜香可口，胜过鱼鲜之味涌入心口，各种极鲜的食材在脑中一闪而口。
鱼皮弹牙，鱼鳞焦香，鱼骨酥脆。
一口鱼下，四重美味，交相呼应。
这是鱼吗？我以前吃的是鱼吗？
一个个陷入美味轮回，脸上幸福，令人欣慰。
刘人渡看着几人的神情享受，心中感慨，厉害，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