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匣老人扫视而来,瞬间锁定万军丛中最显著的龙气,也看到了七龙王身边面色苍白的剑钺老人。“剑钺,没想到你竟然与畜生合作,真是丢我们人族的脸,丢清幽剑宗的脸!”
目睹剑匣老人一副正义凛然的嘴脸,剑钺老人像是听到世间最大的笑话,忍不住仰天狂笑:“师父在世时的清幽剑宗,才是人族第一剑宗,现在的剑宗不过是妖怪的巢穴,妖道,你当真以为占据我师兄身体便可以做人?”
“我与师兄从小长大,他从来都是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性格,何时与我争抢过什么?当他决定与我争夺宗主之位时,我便明白,你已经不是我原来的师兄!”
剑匣老人轻叹:“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吗?哎,那都是师父的安排啊,师父知道三弟子中你易动好战,三师弟则向往闲云野鹤,唯独我求稳不争,所以才特意叮嘱我同你一争,没想到竟让你误会至今。”
“呵呵,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今日清幽妖宗必灭!”
“师弟,回头吧,今日有我剑匣老人在此,清幽不朽,剑宗永昌!”
老人鹤发童颜,仙王巅峰气势尽显,数万大军凝聚而成的漆黑军阵云,竟在刹那被冲出一道足以播撒阳光的口子。清幽仙剑更是释放恐怖威能,背靠清幽剑宗,其剑气似要斩破真天!敖竹震惊道:“剑钺,这便是你所言的受伤颇重?为何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仙帝气息?”
天唐王朝黑甲军前,剑神狄明眼中神光暴涨,如今此人展现出来的实力,绝对已破线,达到了仙帝之境,现在单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与之对抗,不过同其他几位共剿之,倒是可以切磋一番。剑钺老人满脸不敢置信,完全没预料到会出现眼前局面:“不可能,与我战斗时他根本没有这么强,他一定是用了燃烧生命的邪术!”
“这样啊,那倒是可以一战。”
敖竹跃跃欲试,伪算子却毛骨悚然,心脏都要跳出来,危险!有大危机正在临近,跑!必须马上跑!可他刚撕裂虚空,就被银鳞龙爪扣住了脑袋。“陈凡,你想去哪儿?都到这份上,你难道要临阵脱逃吗,还是你觉得,本王的龙王殿无法剿灭你天命派!”
敖竹虽在笑,但伪算子却听出了其中的凶险。“有大恐怖在临近,要不,我们还是暂歇退走,改日再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呵,若能全死光才好。敖竹同剑神狄明对视,双方默契出手,如两道流光,直袭已临仙帝境的剑匣老人,剑钺老人服下仙丹,待药效起作用后,修为亦恢复七七八八。“虚伪的大师兄,想谦让那便一辈子都谦让,凭什么师父给你宗主之位你就笑纳,凭什么清幽仙剑认你、认青云,就是不许我使用?凭什么这些年都是我在操持剑宗,可世间却只知你剑匣老人!?”
“下地狱吧,大师兄!”
眼含恶毒仿佛要溢出,钺堑剑绽放无量仙光,剑钺老人怒吼一声直接冲入战团当中。与此同时,唉声叹气的伪算子化手中折扇为命运尺,丈量命运之余,加持己方运势,磨灭敌方运道。“该死,不安越发强盛,到底有什么东西来了?”
伪算子心绪本已愈发不宁,然而战圈之内竟又陡生变故,四位仙王巅峰强者剑影戟痕交锋乱斗,最先殒命的竟是己方。“为什么?”
剑钺老人还有诸多抱负,爱徒常白已暗中择宝地创建常青剑宗,弟子幽月已带常望派所有弟子前往那里, 只要自己活下来,就可以东山再起,真正让‘剑钺’之名响彻大陆。心扉彻底打开,鲜血狂灌而出,恐怖的清幽剑法搅碎着他的意志与仙魂,刚刚那一剑,他明明可以躲开,为什么敖竹要震慑自己,他难道不想放出妖神了吗?在彻底无活的情况下,唯有剑匣老人想去拉他一把,然而却被敖竹借此机会,险些重创剑匣老人。“师父!”
幽月不知从何地窜出接住了已无生还可能的剑钺老人,泪流满面,可剑钺老人见她出现不喜反怒,怒喝道:“你不应该在这里,你不应该在这里……”第三遍还未说完,仙王巅峰强者就此不甘殒命,死不瞑目。“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幽月是您的弟子,但也是清幽剑宗的长老,弟子可以背负叛宗骂名,但弟子不能让常望派弟子们一辈子抬不起头,他们是清幽剑宗弟子,不是常青剑宗弟子!”
亲自为剑钺老人闭目,幽月抱起师父,朝清幽剑宗走去,她可以代师受罚,只求这些弟子们能重归剑宗。战圈中的剑匣老人以为师弟想死在自己手中,剑神狄明也是这般认为,那一剑虽挟仙帝之威,但终究太慢,可剑钺老人却硬生生毫无防御地受了这一剑,明显是在主动寻死。伪算子为己方加持命运,哪怕敖竹隐藏得再隐蔽,他也发现了端倪。“他究竟想做什么?”
伪算子下意识开始后退,他想走,现在根本无人拦得住他,哪怕是龙王七殿的精锐真仙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呢,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自己丧失的那段记忆中必然有原因,可记忆已随旧体被焚毁,不可能再寻回,或许只是他想多了,敖竹只是单纯不想兑现曾经许诺过的要求。正思忖间,伪算子忽然毛骨悚然,瞳孔急剧收缩,惊悚到头皮发炸,犹豫不复存在,虚空吞噬己身,伪算子就此消失在原地,远遁而去。敖竹、狄明皆有所觉,各自发出一击最强攻击后抽身后退,齐齐看向某处天空,排成长队的红影如天边晚霞,席卷而来。“红嫁衣,纸罗灯,共度往生起葬舞。”
“洞房夜,花烛灭,目之所及皆新郎。”
幽绿灯笼中似灼烧着一只眼珠,播撒下来的绿光皆是烧毁眼珠的灰烬。红楼女们还未临近,便已摘掉了红盖头,看向了所有人。“抹红唇,勾人魂,纸扎的灯笼里缺燃魂。”
“红嫁衣,泪滴血,谁弃了要做那狠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