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幽静,叶落无声。苏弃冷着脸来到了小溪旁,直接对上了拿着菜刀的‘冰宇’。“等你很久了,就是你杀了苏老二吧?”
苏弃默不作声,拦住了想要复仇的宇哥,自己则上前两步,心里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没什么好说的,打倒再谈其他!“不过只是三岁小童而已,苏老二居然会蠢死在你的手中,真是……什么!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强。”
苏弃并指如刀,单手入局,清幽剑气如渊似海,直接将‘冰宇’手中的染血菜刀击飞了出去。洗不干净的菜刀斜插入小溪中,苏弃再变化招式,并指为掌,一掌印在‘冰宇’的胸口。镇魂掌!一瞬间,‘冰宇’原本自信的面容,扭曲变形,自身更是口喷黑血,眼前发黑。可随即他便张狂地大笑道:“没用的,如今我已经与此身融合归一,他便是我,我便是他,你若要杀我,那就得先杀他。”
苏弃冷笑:“无知,无畏。夺魄子,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我就收下你送的大礼了。”
夺魄子,此人恶名昭著,十分难缠。上一世,他曾在天唐王朝扰动风云,夺舍了一支军队的十万铁血战士。他帮助其师天傀老祖,差点便掀翻了天唐王室的统治。若非其他势力被夺魄子的手段吓住,紧急出手,恐怕天唐王朝都已经尽收天傀老祖之手。夺魄子眼中闪烁出震惊之色:“你怎么知道我,你到底是谁!?”
联想起苏老二的死,夺魄子突然心寒,原以为一个三岁稚童很好拿捏,便没把此事告知老祖,现在看来,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苏弃没有回答敌人问题的打算,直接一指点在夺魄子眉心,低斥一声:“散魂!”
夺魄子惊恐地发现,自己融入冰宇的魂魄正在被完整地剥离出来。他尖锐的大叫,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不可能,这世界上根本无人可破我的功法!”
随即他便要自爆,想拉苏弃和冰宇一起去死。可苏弃却不紧不慢地淡淡开口:“解魂!”
一瞬间,夺魄子的所有不甘都消散了,他的记忆、情绪、思维等等所有的一切全都被解析了出来。苏弃丢掉无用的情绪和思维,将所有的记忆纳入脑海。因有上一世的磅礴记忆,夺魄子的这点记忆对于苏弃来说,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夺魄子,拥有绝无仅有的夺舍天赋,只要肉身不腐,便可一路变强,不断夺舍下去。可以说,此人成长起来,必然造成人祸。若不是此人上一世太猖狂,在天唐王朝犯下了大案,也不会被正道察觉,研究出专门针对他的功法。“居然才纳灵九级?”
苏弃眼前一亮,或许他可以悄无声息解决掉夺魄子,然后顶替他的身份,从天傀老祖的手里取得天傀心法的完整版。二伯被夺魄子控制,间接造成了他父母的死亡,如今更是覆灭了整个野蒙村,这个仇必须报!冰宇在一旁都看傻了,原来他眼中弱小的小苏,这么厉害的嘛?苏弃趁其不备,将他推进了受伤不轻的身体中,然后用血红灵力为其固魂。待冰宇捂着脑袋醒过来时,苏弃已经把昏迷在不远处的铁锤和小牛娃唤醒,向他们解释了冰宇现在的情况。铁锤眼圈泛红,揉着眼睛朝着村子跑去。小牛娃双眼赤红,狠狠锤砸周围的树,手上染满了血:“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杀了他!”
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冰宇手中,他知道那绝不是冰宇,但是那画面他忘不了。苏弃拍着小牛娃的肩膀,沉默不语。静谧的树林中,唯有溪流潺潺,不懂人间纷扰,只顾独自流淌。野蒙村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铁锤摸着爸妈的尸体,滚烫的热泪再也止不住。一向要强的女孩子,终于还是崩溃了。冰宇换了身衣服,也遮住了脸,三人将村民都埋在了天傀造化阵中。“找到聚灵仙草,一定能够复活我们的父母。”
正因为有苏弃的保证,冰宇才没有彻底崩溃,小牛娃也没有揍冰宇。等铁锤一个人扛着爸妈自野蒙村艰难走来时,朝阳升起。苏弃瞳孔失焦,心中五味杂陈,难道凡人便应该命如草芥吗?有没有一法,可限制修仙者对凡人出手呢?冰宇想帮忙,却被铁锤躲开。等安葬好所有人后,苏弃看向冰宇、铁锤和小牛娃。“你们想报仇吗?”
冰宇委屈得眼睛都红了,死死盯着父母埋葬的土坑,咬牙切齿。铁锤浑身青筋暴起,抹了把眼泪怒吼道:“小苏,你有法子就带我们去报仇,不管他多强,我都要攥爆他的脑袋。”
小牛娃默不作声,但是眼中杀意根本止不住。太阳东升,四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胖黑狗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叼着三根柳枝。苏弃心神一动,让冰宇、铁锤和小牛娃分别将柳枝种在阵法的三个节点上。冰宇和铁锤都见识过苏弃的实力,自然信服,但小牛娃没见过,一直都不怎么主动。苏弃动了收他们为徒的心思,就得显示出实力。待柳枝种下,苏弃分别在三处柳枝上一点。一瞬间,柳枝疯长了起来,看得小牛娃目瞪口呆。毕竟都还是孩子,哪怕再成熟,对于这种超出预想的画面还是很难以保持平常心。冰宇,心眼不多,仗义,认准一件事情就会往死里干。铁锤,大大咧咧,听话,但女孩子心思其实很细腻,若是较起真来,那是真执拗。小牛娃则是那种笑里藏刀的类型,虽有城府,但趁现在城府不深,还有折服的机会。等他真正成为驯兽仙师,夺眼魔君,那就晚了。胖黑狗看了一眼满脸震惊的小牛娃,撇了撇嘴,非常不屑,压根瞧不上这个上辈子的狗主人。“汪汪!”
胖黑狗摇着尾巴朝苏弃身后叫了两声,像是发现了一个新大陆。苏弃心里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拿出那面铜镜看向身后。镜子里,一位披头散发的女人正站在苏弃身后,一只手拿着铁杵,一只手拿着磨刀石,正在那里磨刀。